此前凡正白並沒有想到陰曹地府的追捕來得如此之快,此外在黑白無常的眼皮之下,又不敢直接使用羅息訣。
對於位列十大陰神的無常,不像守著奈何橋的孟婆,凡正白不敢保證羅息訣能躲避黑白無常的追捕,但此時,已經是不得不用了。
“咦,人呢?”
黑白無常追過這顆樹乾,卻是見樹乾四周沒有了凡正白的蹤跡。
“怪哉,怪哉!”
黑無常不信邪,手指快速掐算,手中勾魂鎖黑光閃爍,不斷朝四周波散而去。
“怎麼會沒有呢!”
白無常也在掐算凡正白的蹤跡,卻是沒有找到,仿佛凡正白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凡正白一直躲藏在黑白無常的腳邊,緊緊咬住牙齒,不敢出聲,像是外出的老鼠遇到了堵門的老貓,僵直地宛如死去的屍體。
也是恰在這時,黑白無常兩人的官帽微微一動,白無常歎氣道,“時辰已到,該去收下一位的魂魄了。”
“可惡可惡,氣煞我也!”黑無常暴怒不已,勾魂鎖上麵的鬼魂瞬間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此人的生死看來自有定數,我們回去稟報判官,讓判官來查便可。”白無常無可奈何道。
“切不可耽誤下一位魂魄的輪回,走吧。”白無常拉住了黑無常,嗖的一聲,兩人便消失在凡正白的麵前。
過了一刻,凡正白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退出了羅息訣。
“陰曹地府!啊啊啊!”凡正白扶著自己的左肩,不由得痛苦嚎叫,隨後踉踉蹌蹌地奔向柳絳的方向。
…………
柳絳氣喘籲籲地不斷奔跑,想到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依舊還在心驚膽戰。
飛龍騰翔當時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金光掃倒,便昏迷了過去,而恰在此時,許卿打破了城門,一擁而進,不知大哥生死的許卿殺紅了眼,丁字營瞬間被打散了。
柳絳看局勢不對,連忙背起凡正白的身體,帶著身邊寥寥數人,邊走邊退,朝安南的內城方向逃去。
隻是背上凡正白的身體越來越涼,仿佛已經失去了溫度,變成一具屍體。
“恩人啊,你可彆死了,好不容易見到了你,你又死一次。”柳絳邊走邊哭,說到悲痛之處,竟忍不住鼻泗橫流,“我昨天剛剛傳信回家,砸了你的雕像,你可就怎麼沒了呀。”
“你……你……說什麼呢?”柳絳背後的人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
“恩人,你醒了?”柳絳大喜過望。
“這是哪裡?”
凡正白身體有些虛弱,身上碗口大的貫穿傷雖被柳絳敷上了金瘡藥,但很顯然,黑骨長槍所帶來的傷害遠不止於此,傷口不斷地惡化,若非凡正白的魂魄歸來,強行挽了一命,早在先前便是一個死人了。
隻是這樣下去,若無其他靈丹妙藥,凡正白早晚還會死去,即便是聚魂有術,極短時間內來回離魂,靈魂與軀體的契合便會下降至最低點,最後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裡是安南內城與外城之間,天龍營殺紅了眼,我們擋不住了就撤了回來,現在正往安南城內趕去。”柳絳簡短地說了情況。
凡正白艱難地轉頭,看到周圍寥寥數人跟著,還有一人也是被背在背上,正是劉武。
“去……去找……楊……天。”
“還有……李……李胖子”
凡正白吞吞吐吐地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便又昏迷了過去。
“恩人,都伯,你快醒醒。”
柳絳快急哭了,生怕凡正白這次睡了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但好在柳絳最後感受到了凡正白的呼吸,雖然極其微弱。
柳絳馬不停蹄地朝安南城內跑去,就在眼前已經出現了安南內城的繁華之時。
身後的追兵已至,一襲白甲,如同脫兔,幾個飛躍便是幾乎追上了柳絳等殘兵。
“傷我大哥,拿命來!”許卿怒吼道。
也恰在此時,安南城內,異變陡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