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這樣嗎?”
許久,聞慕遲才啞聲問道。
他定定地看著聞拾柒,希望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後悔、猶豫和遲疑。
但是,沒有。
她甚至都沒有直接看向他。
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厭惡。
聞慕遲猛地握緊了拳。
“怎麼,做不到嗎?
“既然做不到,那又說什麼‘任何要求’?
“我記得,聞總之前也答應過我,隻要我拿掉孩子,你就同意離婚。
“怎麼,聞總這是習慣了出爾反爾,已經不知道什麼叫‘信守承諾’‘說到做到’了嗎?
“這樣可不行。
“聞總可是一個商人,商人最基本的品性就是要‘誠信’。”
聞拾柒一字一句,落在聞慕遲的耳中皆是對他的嘲諷和諷刺。
尤其是那口口聲聲的“聞總”,更是像一把把錘子,敲得他振聾發聵。
她鮮少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這樣叫他。
現在她這樣,是不是想表明,他們之間除了“公事公辦”,再無其他?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就在聞拾柒幾乎以為聞慕遲不會答應她的時候,一聲低低的沉沉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好。”
他說,好。
聞拾柒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猛地看向聞慕遲,試圖從他的表情裡發現些什麼。
見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第一次用眼看他,聞慕遲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他緩緩地,再一次重複道:
“等你出院,我們就去辦理離婚。”
“不行!”
聞拾柒幾乎下意識地道。
她不想等。
哪怕多一天,也不想。
“以你的能力,即便我不親自到場,你也有辦法辦理手續吧?”
她說著,一雙眸子裡充滿了警惕地緊盯著他。
仿佛隻要他否認,就是彆有居心。
聞慕遲心中愈發苦澀。
聞拾柒微頓一下,像是擔心什麼似的很快又補充道:
“反正隻是去辦理手續而已,並不需要浪費多少時間和體力,我現在就可以和你一起去。”
說著,她就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
好似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
饒是聞慕遲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見到她這一副急切的樣子,心口還是忍不住窒了一瞬。
他一把將聞拾柒按回床上,一錘定音:
“好好休養,等醫生什麼時候說你能出院了,再去。”
聞拾柒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
聞慕遲聲音一沉:“否則,就彆離了!”
聞拾柒頓時閉緊了嘴,好似生怕他後悔。
聞慕遲見狀,胸口又是一窒,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下了自己的情緒。
好在,之後的幾天聞拾柒都十分聽話。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好好打針、吃藥。
一切都十分配合。
但她越是這樣,聞慕遲卻越是高興不起來。
她能積極配合治療,調養身體,他當然高興。
但是,一想到她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想要儘快養好身體,和他離婚……
他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但不管他高興還是不高興,聞拾柒的身體還是一日日好起來了。
她現在已經能下床走動,還能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