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感謝,她說的很輕,也很虛弱。
塗管家一愣,看著她脆弱卻倔強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他知道,聞拾柒察覺到了。
她剛剛那一聲感謝,說的不單單隻是他剛剛扶她的那一把,還有他後來故意放輕的力道。
但是……
那一點放水,對她而言,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就算有幾分心軟,但他到底還是聽從聞老夫人的命令行事。
不可能真的饒過她。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真誠地感謝了他。
塗管家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值得她的那一聲道謝……
半晌,他歎息了一聲,緩緩離開禁閉室,去向聞老夫人複命。
另一邊,聞拾柒從禁閉室離開後,就直接上了車。
車是聞老夫人早就安排好的。
沒有醫生,沒有傷藥,她知道,這是聞老夫人故意的。
故意讓她銘記痛苦。
這樣,懲罰才更有意義。
至於塗管家心裡想的,值不值得一聲謝的事情。
她並不知道。
即便知道了,她也還是要說那一聲“謝謝”。
進到車內,聞拾柒的臉色早已經一片慘白,眼睛一閉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但,她並沒有昏睡多久。
她是被冷水潑醒的。
臉上冰冷的水漬,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才剛一動,後背的傷口頓時傳來一陣撕裂的痛!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看清麵前的人。
是聞老夫人身邊的那個心腹。
周遭的環境早就變了,不再是聞家老宅。
至於在什麼地方,她並沒有在意。
反正每一次接頭的地方都不同。
她強忍著後背的疼痛,從車上下來。
果然,在對麵停了一輛熟悉的全黑的車。
她緩緩走到那輛黑色的車旁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這一次,那心腹沒有跟著一起上車。
而是安靜地等在外麵。
在車後座上,放著一個黑色的背包,還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裡,放著一些傷藥,還有紗布和剪刀。
懲罰……結束了。
聞拾柒艱難地脫下身上的衣服,有些傷口附近的血跡已經乾涸,將衣服和傷口粘在了一起,她隻能一狠心大力撕下衣服……
才剛凝固的傷口,再一次被撕裂!
“唔!”
聞拾柒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死死地咬著一卷紗布,這才沒讓自己叫出來。
鮮紅的血液蜿蜒過滿布傷痕的背後,滴滴答答,落入黑色的座椅……
等緩過了勁,聞拾柒才開始給自己包紮傷口。
她看不見背後的傷,隻能摸索著胡亂上些藥,就用紗布將自己半個身體都死死地纏了起來。
等她重新換好衣服,敲了敲車窗,示意那心腹可以上車時,她儼然已然重新換了一副模樣。
黑色的兜帽衫。
清瘦的身體。
儼然是一個少年。
她現在的身份,是零。
心腹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聞拾柒輕視和嘲諷。
在給聞老夫人辦事前,他曾是一名雇傭兵,見過各種血腥。
饒是這樣,在他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滿車的血腥氣也還是讓他忍不住怔了怔……
但,從頭到尾,聞拾柒卻隻是悶悶地哼了一聲。
再沒有多餘的反應。
就是衝著她這一股狠勁,也值得他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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