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契!
“對,這沈公子可是點名要江風煙雨樓的主廚唐薪,說是半月前一見傾心,再忘不掉薪兒容顏呐!哈哈哈哈……”
唐薪聽著她的笑聲,感覺雞皮疙瘩浮上了手臂。
他問道“東、南兩境何時交好了?”
阿塗金按住了唐薪正在調醬料的手,唏噓不已。
“薪兒做飯做糊塗了,當真是不聞不理天下事,煙場如今可不歸南境管了,咱不偏不倚。東西南北客,儘敘煙場中啊!”
“哦。”唐薪鬆開了筷子,麵無表情問“他給多少錢?”
阿塗金正準備回答,不料一聲爽朗的男聲搶先答道
“金屋千座也難抵薪兒青絲一縷。”
兩人聞聲急忙轉頭看去,隻見一俊朗青年懶洋洋地倚靠在後廚門口處,一頭高馬尾梳的隨意,黑、紅相間的發辮披散在肩頭,正歪著頭看著唐薪笑。
“你怎麼又回來了?”唐薪難以置信地看著去而複返的夏昀玥。
夏昀玥佛燃不悅道“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今日豈不是要被那沈公子占儘便宜了?”
他回答完唐薪的話,轉而笑著看向阿塗金,寒暄道“好久不見金姐姐,還認得我嗎?”
阿塗金張大了嘴,手中羽扇指著麵前的青年不住的抖動著,語無倫次道“你,你你是你是”
夏昀玥微笑著走到阿塗金跟前,伸手一勾將她攬入懷中,隨即低頭湊近耳語道“姐姐不記得我了?我可是九兒啊!曾經被你從魔奴窟買來的小兒。”
阿塗金其實早已認出是九兒,這孩子的麵容眉眼都太過出眾,又極易辨識。即便是二百多年未親眼相見,即便是已經出落成風姿青年,她也依舊一眼就認出是他。
尤其那雙桃花眼,媚中帶刀,盯著多看幾眼不會讓人覺得羞澀迷醉,而是膽寒心驚。畢竟當年這小子殺人出逃江風煙雨樓的事至今仍如夢魘般折磨著她。
而自從八年前一個名喚唐九的青年突然現身魔域時,阿塗金便懷疑此人就是當初逃走的九兒。後來唐九嗜血風流的名聲迅速飄遍了整個南境,她則更加確信此人的來曆。
她們江風煙雨樓雖是魔域第一風月場,卻日夜都企盼著這位金主千萬彆來江風煙雨樓做客。因為她們怕與當年的故人重逢被翻舊賬,更怕這位故人舊火未熄又添新柴。
怕唐九雖是事實,但江風煙雨樓也想出了應對法子。
要說這世間到底是一物降一物,整個江風煙雨樓人人都知道唐薪是他唐九極為尊敬、愛戴的拜把子哥哥,是唯一能降住唐九的人。
這位哥哥一心鑽研、沉迷廚藝,其他風聲雨聲一概不入耳,且極抵觸唐九行風流浪蕩之事,於是她們不惜將唐薪的工錢翻了數倍,也要穩穩地把唐薪留在煙場做主廚,說白了就是要這位哥哥來幫他們擋災。
畢竟有唐薪在,唐九就算把整個魔域的風流場都踏遍也不敢輕易跑來江風煙雨樓尋歡滋事。
而事實上,唐九確實被這招拿捏了——他不敢來煙場。
阿塗金做夢都沒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再次見到當年殺瘋不要命的九兒。
現如今又被九兒攬在懷裡耳語,她感覺身體如石化一般僵硬不得動彈,又仿佛一把沾滿血的刀架在了脖子上,惶惶不得安定,隻得結結巴巴道
“九,九兒啊原來是九兒啊哈哈哈,誒呦瞧我這記性,九兒長的越發俊朗了,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哈哈哈哈”
夏昀玥用手指繞著阿塗金耳側的發絲玩,笑道“不怪金姐姐,要怪就怪九兒當年走得太急,沒跟姐姐細細道彆,結果姐姐沒能記清九兒長相。”
阿塗金急忙擺手,眼裡滿是惶恐道“哪裡哪裡,走得不急,不急,哈哈哈哈哦對了,九兒,您如今回來是?”
夏昀玥輕輕推開阿塗金,一臉曖昧地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唐薪,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丟給了阿塗金。
“沈公子的一見傾心今日歸我了!”
唐薪眼眸似有觸動。
阿塗金哆嗦著掂量著囊袋,連忙應道“額,九兒啊,這位沈公子他”
“他怎麼?”夏昀玥目不轉睛地盯著唐薪,他看得出唐薪眼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並非像他表現出來的淡定。
“這沈公子,我們得啊不,這,這位沈公子他,他非要你薪哥哥,唐薪啊,你看這”
阿塗金左右都得罪不起,急忙轉向唐薪求救。
唐薪麵色淡然地看著九兒,半晌後才開口道“彆鬨了九兒,你忙你的,我自己處理。”
“我鬨?”夏昀玥倏地變了臉色,走近唐薪道“你讓我走,然後自己要去陪沈颺?”
夏昀玥指著阿塗金怒不可遏,阿塗金被這沒來由的一指嚇得一激靈,挪著步子往旁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