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第一天到大家,心便安定下來,她住在西屋,西屋也是炕,炕席卻比東屋的好,並沒有壞的地方,還有一床新的綠色軍用被褥。
沈鴻文說是特意給她弄的,讓她直接用。
何思為還是把被子抱到東屋,疊起來放好,她對老沈說,“爺爺,你這邊也隻有一床被褥,這套新的留給我哥回來蓋,我自己的那套也很好,棉花都是重新彈過的。”
沈鴻文就提了兩個想法,都被小丫頭否了,知道小丫頭有主意,又不會輕易改變,索性當起甩手掌櫃的也不管了。
其實沈鴻文想解釋那小子不會回來,可小丫頭一定不會相信,便也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何思為也沒什麼收拾的,自己就兩個提包一被褥,褥子鋪好,被子疊起來,兩個提包放在靠北牆的地上,她又去了東屋。
她推開門問,“爺爺,咱們平時用的東西在軍人服務社買嗎?”
沈國平說,“應該是在那吧,我也是昨天才搬過來的,正好你過來,咱們一起出去轉轉。”
聽到爺爺也是昨天搬進來的,何思為愣住了,隨後又問,“爺爺剛出院嗎?”
沈鴻文雙手背在身後,走出屋子,站在院子裡,沒答這話,隻指著院裡的菜園子,“這是隔壁鄰居家種的,男人姓宋,在部隊裡是指導員,平時還在家屬院小學裡幫忙教書,他愛人姓趙,在麻繩廠上班,家裡四個孩子,最大的上五年級,十二歲了,最小的五歲,在幼兒園呢。一家子平時白天沒有人,隻有晚上才回來。”
“我到那天,宋指導員來過,說當時這邊沒有人住,他們家就在菜園子種了菜,現在咱們住進來了,讓咱們隨便吃,不用客氣。一會兒咱們買一斤糖,晚上你給送過去,總不能白白吃了人家種的菜。”
何思為應下。
沈鴻文見小丫頭忘記了剛剛問的事,略鬆口氣,帶著人出了院,一路往前麵走,家屬院平時白天幾乎看不到人,隻有晚上下班之後,沉寂的院子才熱鬨起來。
出了大平房的柵欄小院,就是兩排粗大的楊樹,楊樹中間是一條水泥的小道,早上十點多,太陽剛升到半空,走在水泥小道上,涼快且愜意。
路上,沈鴻文就給講了軍人服務社裡與地方不同的地方,“這裡有不少外麵買不到東西,是軍供商品,隻需出示購物本,記錄一下,不限購不要票不限購。”
何思為麵露驚訝,沈鴻文說,“所以外麵的人都羨慕住在家屬院的人。”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疊錢,何思為看了一眼,有十塊的五塊的,最裡麵還有幾分的。
“這個你拿著,平時花消吃用用這個,你看著買。”
何思為還在遲疑。
沈鴻文已經不由分說的抓起她的手,將錢塞進她手裡,同時還有一個小本子,又合上她的手,“拿好了,花這些錢也是理所應當的,難不成還要你花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