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山有些尷尬地道:“他的母親去世了。”
村支書一愣,接著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那他的父親呢?也去世了嗎?”
胡玉山乾咳一聲,“我就是他父親。”
“哦哦,原來你就是他親爸。那可太好了,這孩子總算是熬出頭了。那你這些年怎麼就舍得把他放到這裡呀?這孩子遭了太多的罪了。”
胡玉山歎了口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我兒子。”
村支書再次一愣,明白這裡麵肯定是有很多原因的,便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雖說孩子遭了些罪,但是結果是好的。他的外公外婆總算是可以瞑目了。”
給外公外婆掃完墓,回程的路上,蘇燦總算是主動搭理了胡玉山一回。
“胡司令,我和我哥商量了一下,準備去一趟於家嶺,你就不用去了,我媽應該不願意看到你。”
胡玉山道:“我知道我有罪,你媽不想見我,那我也得去她的墳前謝罪。”
蘇燦冷聲道:“那你隨便吧。”
胡玉山看她要走,開口叫住了她:“蘇燦,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隻要我找到了你哥,你就會原諒我。”
現在兒子一個字也不願意跟他說,女兒也不像是原諒他的樣子。
蘇燦麵無表情地道:“我原諒你了呀。但是胡司令,原諒和接納不是一回事。我原諒你,不代表我就可以接納你。
以前我在薑玉容家過的不好,但我不怪你。
可是我媽被活活燒死,你卻把燒死她的仇人寵了二十多年。
今天找到我哥,聽著他以前在村子裡的那些過往,說不恨你是假的。
你知道我現在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什麼嗎?
是你把他接到了京城,我不知道我哥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但是想想他一個人麵對那一家子惡魔,我想他的遭遇可能比在村子裡好不了多少。
你和於鳳芹一家幾口住在京城的將軍樓裡的時候,我和我哥全都在水深火熱中生活。
如果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也一定是我媽在另一個世界一直不停地為我們祈禱。
但是跟你無關!
因為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你的心裡沒有我們兄妹倆的存在。
如果我和我哥不是自己足夠強大,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到了京城,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哥,如果不是他陪我去了於家嶺,現在京城的將軍樓裡,於鳳芹和她的孩子還是會過的風生水起。
而你,也許直到死的那一天才會知道真相。
剛剛你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其實我心裡都覺得格外的可笑。
你的兒女帶著一身的傷疤走到你麵前,你第一時間關心的是我原不原諒你,你就沒有想過我們受到的傷害有多深嗎?
你就沒有想過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活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