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繹之正眼都不看許箏一眼，兀自走了，氣得許箏牙癢癢。
“穆繹之！彆當你如今還是副督統就能為所欲為，老爺哪日不肯讓位，你永遠都是副督統！失了穆府大少爺的身份，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個位置久待嗎？”
許箏得意道，“現在的你，即使我騎在你頭上，你也不敢動我分毫。”
穆繹之腳步驀然一停，嘴角下壓，低氣壓充斥整個空間。
楚君瑤緊張地拉了他一下，微微搖頭示意。
“即使你是我父親現任妻子，但也不代表你可以恃寵生嬌、為非作歹。”
他冰冷的眼眸中含了不屑，“你是怎麼爬上這個位置的，想必你最是清楚，若是父親知道你背後做的那些事，他還會容忍你這樣的女人睡在身側嗎？”
“你！”許箏咬牙道，“你這是胡編亂造！老爺他不會信你的。”
穆繹之指尖微動，落在腰間的槍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可彆亂來！”許箏慌忙道，“這可是楚君瑤的醫館，你敢在這裡開槍，就不怕她的生意被封嗎？”
他瞥見許箏慌然失措的模樣，不屑地笑道：“我不會開槍，更不會殺了你，殺你隻會臟了我的槍，你還不配有此殊榮。”
許箏麵上青一塊白一塊，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冷笑了幾聲：“你就不想知道你阿媽臨死之前，對我說了什麼嗎？”
穆繹之心中一慌，腳步挪了半步。
“她說呀——她死了，就沒人能和我競爭了，她求我放過你，讓我可憐可憐你。我讓她跪下求我，可惜她身子骨弱，沒能從床上爬起來，就死不瞑目地倒下了。真的太可惜了，我還想看到她跪下求饒的樣子，一定很痛快！”
穆繹之腦中驀然斷了一根弦，眼眸赤紅，嘶聲怒道：“她做錯了什麼！？你誣陷她偷人還不夠嗎？還想詛咒她死，甚至在臨死之前羞辱她！”
楚君瑤緊緊地抱住他，潸然淚下，濕透衣襟。
許箏“哎喲”了一聲，躲在隨從身後，尖聲地笑道：“她當然做錯了，她擋著我的路了！擋住我路的人，都該死！”
穆繹之磨著後槽牙，惡狠狠地瞪著她，“很快你就會身敗名裂！”
許箏臉色忽然蒼白，牙齒上下打架，卻仍舊強撐著，不肯妥協：“我不會，我是穆府大夫人，沒人敢動我的。穆品林敢讓我睡他身邊這麼多年，說明他從未了解過真相，也從未想去了解真相。你以為僅你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搖擺？彆做夢了！”
她啐了一口，突然瘋癲大笑：“我是穆府大夫人！你休想威脅我，你威脅不到我的！”
她猛地將桌案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眼眸裡充滿了偏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事遲早會暴露，身敗名裂隻是早晚的時間。”楚君瑤顰眉，見許箏瘋瘋癲癲的模樣，不由得低聲道，“她像是魔怔了，瘋瘋癲癲的。”
穆繹之眉頭緊蹙，伸手將她摟在懷裡，退到一個安全位置。
許箏癡癡地笑了會兒，又驀然驚醒，愣在那半晌，喃喃道：“我這是怎麼了……”
她尖叫了一聲，扯了自己的頭發，難以置信地看著地麵上的狼藉。
“我這是瘋了嗎？”她倏地看向一旁的隨從，驟然起了殺心。
看到她這副模樣的，都該死！
楚君瑤被穆繹之緊緊摟在懷中，看見許箏身上濃鬱到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戾氣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
一雙溫熱的手突然敷在她臉上，遮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