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過守歲時辰,沈寶璋打著哈欠回明璋院。
她抬頭望著明亮閃爍的紫微星,“鳴珂,太子殿下最近在做什麼呢?”
走在她身後的鳴珂微怔,這才低聲回道,“姑娘,太子最近都在忙戶部的差事。”
“是不是鄆州的貪墨案?”沈寶璋皺眉。
鳴珂應是,“朝廷許多人不讚同太子親自去鄆州,擔心太子經驗不足,容易判錯案。”
“因為過年,所以皇上把這件事壓下了,不過,前兩日皇上還訓斥了太子。”
沈寶璋眸色微凝。
她知道太子最終還是會去鄆州,但因為在鄆州查貪墨案得罪太多人,反而導致朝臣對他意見極大,上奏攻擊他很長一段時間,他還差點被廢了。
他這個太子之位,其實也坐得挺不容易的。
先皇後早逝,母族如今全力在支持現皇後和三皇子,他能夠依靠的就是皇上對先皇後的舊情,還有對他這個嫡子的信任和寵愛。
但帝王的信任和寵愛都是最不實在的東西。
皇後和王家應該都暗戳戳帝王太子被廢,好扶持三皇子上來。
沈寶璋還在想著該怎麼幫太子,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她翌日醒來,才發現床頭放著一個繡著福字的香囊。
“鳴珂,這是什麼?”她昨日睡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這個東西。
“可能,昨天有人送來的。”鳴珂小聲說。
沈寶璋微怔,打開香囊,裡麵居然是滿滿的金元寶,指甲蓋的大小,每個看起來都精致有趣。
猜到是誰給她送來的,沈寶璋嘴角翹了起來。
“你去替我打聽,太子何時有空,我想見一見他。”上一世,他是跟朝臣鬥智鬥勇了許久才能去鄆州,什麼證據都被銷毀了,還在那裡被各種刺殺,最後雖然查出真相,但真正的大魚還是沒能抓出來的。
她要幫他提前前往鄆州。
鳴珂說,“奴婢這就去。”
半見這時候碎步進來,“姑娘,夫人讓人來催促,要快寫梳妝打扮,今日還要去各家走親戚。”
差點忘記還有走親戚這回事了。
活了兩輩子,沈寶璋還沒有體會過走親戚是什麼樣子的。
她有點期待。
半見給她穿了一套雪裡金遍地錦滾花狸毛長襖,裡麵是大紅刺繡折技小葵花金帶紅裙,襯得她麵白如粉團,鬢似烏雲繞,整個人看起來精致如畫,溫順乖巧得惹人憐愛。
謝氏見到女兒這樣好看,眼中浮起驕傲的笑意。
沈靜音自恃容貌秀美,在沈家所有姑娘重無人能比,可如今沈寶璋美冠一方,生生將她襯托得毫無出彩的地方,心裡生出一絲嫉恨。
沈寶璋心情雀躍來到謝氏的身邊,“娘親,新年也要平安順遂呀。”
“我們阿寶也要平安喜樂。”謝氏的心像被化開一樣暖起來。
“阿寶真偏心,心裡隻有母親。”沈惟謹含笑說。
沈寶璋歪著頭,笑盈盈地道,“那我就願大哥靜寧見春,祉猷並茂。”
沈釧瑾撇了撇嘴,眼睛巴巴地看著沈寶璋,想聽她會怎麼祝福自己。
“走了。”沈國公沉著臉,惱怒女兒心裡眼裡都沒有他,連個好聽的話都沒跟他說。
沈寶璋對走親戚的興趣在經曆過一個早上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她的臉頰笑得快僵住了,雖然收了不少壓歲錢,但應付每個親戚朋友,保持得體乖順的笑容,也是很累的啊。
“明天不出門了,不走親戚了。”沈寶璋趴在馬車上,整個人都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