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謝氏將手裡的賬冊重重落下。還以為莊子的收成是真的不好,但謝氏來了兩天,才發現附近莊子明明收成每年都是有盈利的,怎麼可能彆人家的莊子就收成好,國公府的就虧本。
謝氏已經讓收成最差的兩個莊頭和管家今日過來彆院問話了。
結果他們還是拿以前的話糊弄,似乎篤定謝氏根本不懂農田庶務,憑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已經讓人去找過你們莊子的佃農,真正的收成我全都記錄在案。”謝氏麵色淡淡地說。
“劉管家,你當差的那個莊子是國公爺的私產吧,每年吞了國公爺多少銀子,你應該心中有數。”
“夫人,您折煞小的了,小人哪敢貪了國公爺的銀子啊。”劉管家大聲喊冤枉。
謝氏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另外的管事,“陳管事,你的莊子這幾年種的是棉花,這幾年上京的棉花年年緊缺,你的棉花年年虧本,這又是什麼道理?”
“夫人,棉花……棉花產值不高啊。”陳管事連忙說。
謝氏端起茶盞淡淡地啜了一口茶。
“知秋,你把他們兩個莊子這些年具體收成都告訴他們。”
“是,夫人。”
知秋目光狠狠地看了他們一眼,聲音清脆地念起兩個莊子最近幾年的真實收益,他們上交到府裡的收益。
劉管事和陳管事麵麵相覷,隻覺得震驚不已。
他們明明做得沒有絲毫破綻,夫人又多年沒有管家,她是怎麼短短時間內就查清楚的?
那些佃農都是老實本分,不敢輕易說出實情,否則他們以後也彆想討生活。
“兩位管事,你們要是聽不清楚,可以看一看這些賬冊,可有一點紕漏?”謝氏淡淡地問。
“敢貪墨國公府的銀子,你們的膽子還真不小。”
劉管事額頭沁出細汗,但他想起背後那人的警告,咬緊牙關就是不肯認罪。
謝氏也不理會他,而是看向一直縮著肩膀不敢說話的莊頭,“你們就是莊頭吧?雖然貪墨銀子未必跟你們有關,但謊報收成欺瞞國公府,你們也有錯。”
“若是進了官府,日後你們的家人兒女在村子裡還能抬起頭做人嗎?”
兩個莊頭本來就都是尋常佃戶,一聽到謝氏這麼說,嚇得跪下來,“夫人饒命,不關我們的事,是劉管家讓我們警告佃農不許亂說,每年上報給府裡的銀子要比實際收成少了六成,那些銀子都被他們給私吞了,跟我們是沒有關係的。”
“胡說八道,找死!”劉管家目露凶光,抬腳就要踢過去。
“放肆,敢在夫人麵前動手動腳!”知秋厲聲喝道。
這時,冬凝疾步走進來,福身說道,“夫人,官府已經把李管家等人押送走了,在他們屋裡搜出的賬冊在這裡,另外吳管事已經招供……”
冬凝湊到謝氏的耳邊低聲說起來。
謝氏冷哼一聲,“既然已經主動招供,那就不必送去官府,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來人,把他們兩個也押送去官府。”
劉管事和陳管事見外麵站著的幾個身強力壯的護院,心頭頓時有些發慌。
“夫人,我們都是俞姨娘的人,你要動我們,是不是該問過俞姨娘。”劉管事叫道。
“你們真是有趣,夫人要懲罰幾個下人,居然還要問過一個妾室的意思,俞姨娘在夫人麵前都要自稱奴婢,這個道理你們不懂嗎?”知秋厲聲問。
劉管事心中一驚,俞姨娘在國公府難道已經失勢了?
那她肯定保不住他們啊。
見他神情閃爍,謝氏又冷笑說,“俞姨娘連四姑娘都保不住,你以為她如今還顧得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