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黑了,瑤瑤點了一個香,很快,小雲昏睡,瑤瑤躡手躡腳的起身,打開房門,卻在門口看到了沈君澤。
“要去哪?”沈君澤站在那裡,身高腿長,隻有一番威懾力。
瑤瑤撓了撓自己的臉,應道:“出去玩,我無聊死了,我去找落河吧!”
沈君澤就知道這個瑤瑤不會安分,他盯著瑤瑤,眉眼間透露出一絲威嚴,“回去,我會去把落河帶回來。”
瑤瑤是會聽話的人嗎?當然不是,不過她也不想跟沈君澤起衝突,所以假意應下,假裝進屋,誰知一轉身,脖頸處傳來劇痛,他便昏了過去。
沈君澤敲暈了瑤瑤,然後把她抱回了床上,隨即關門,離開了客棧。
黑夜裡,沈君澤騎著馬往回走,尋找落河的身影。
落河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具漂浮在河裡的屍體,他費力地跳下河,然後朝著那具緩慢的屍體遊過去,抱著硬邦邦的屍體,慢慢遊上了岸。
“瑤瑤……”
落河不知道何時竟然有淚落了下來,他實在是不敢相信,早上還不停和他是說著話的姑娘,現在竟然已經變成了冷硬的屍體了。
到了岸邊後,落河看了一眼瑤瑤的臉,隨即扭過臉,不忍再看,但是憤怒的情緒卻更加的重了。
瑤瑤為何滿臉血?她死前經曆了什麼?為何他們在不遠處,沒有聽到任何喊叫,瑤瑤就這樣被安平公主給……不對!
落河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瑤瑤不是傻子,也絕不是任人宰割毫不還手的性格,還記得在月城時,她當著世子爺的麵,都能凶神惡煞的說出,要把他們全部殺掉的話。
她怎麼可能會那麼快就被安平公主給殺了呢?哪怕是溺水,也應該有聲響啊?
落河意識到不對勁後,開始冷靜下來,再度看向屍體的臉,一點一點撥開了和乾涸的血跡纏在一起的頭發,隨即一退好幾步遠,從極度悲傷憤怒到驚恐,隻用了瞬息的時間。
這個屍體……不是瑤瑤!
雖然臉已經看不太清了,可是他就是感覺,這不是瑤瑤!仔細一看,怎麼還有點像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四個字在落河腦子裡閃現過後,落河驚了,如果說死的是安平公主,那現在的安平公主是誰?
再聯想到他家公子那依舊平和冷靜的神態,落河渾身僵硬了。
一時之間,落河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又想到公子說過的,尋到了屍體,燒了,把骨灰帶回玉寧國……
所以公子是知道的,公子一直都知道,死的人是安平公主。
落河坐在那裡對著屍體發呆,不知道要不要一把火,把安平公主的屍體給燒了。
“落河。”
沈君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尋到了落河,站在他身後,喚他的名字。
落河渾身一震,回頭,看向沈君澤,眼裡不禁染上了一絲委屈,“公子!”
沈君澤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拿出一個火折子和一塊類似油脂的東西,對落河道:“燒了吧,去找點乾草來。”
落河擦了擦眼睛,站起來,“好。”
落河這次什麼都沒問,隻是默默去地去找來乾柴,野草什麼的,點燃了安平公主的屍體,將她的屍體點燃了。
光用乾菜是燒不掉的,還要用上沈君澤給的油脂,他倆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屍體慢慢燃燒。
沈君澤問落河,“落河,你想留下來嗎?”
落河一臉懵懂,“什麼?”
“留下來,留在瑤瑤身邊,她……不知道留她在淩霄國,是好是壞,她太不穩定了。”
落河明白了過來,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公子,種種事跡表明,瑤瑤她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無邪,她一點都不傻,她留下來,或許對我們玉寧國來說,是好事。
江醫師還在玉寧國當文臣呢,瑤瑤能來,絕對是江醫師默許的,那說明江醫師放心她來,公子為何還要我留下來呢?”
落河盯著沈君澤的臉,認真地問道,“公子當真是怕瑤瑤不按常理出牌,做出對兩國不利的事情來嗎?還是公子擔心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她又那麼怕寂寞那麼怕無聊,所以想讓我留下來?”
落河說到這裡,眼圈又紅了,“公子,我留下來了,你怎麼辦?我是公子的人,生與死,都是公子的人,我不能離開公子。”
沈君澤笑了,“你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落河,我身邊並不需要你,我們都是大人了,剛才,瑤瑤很擔心你,她想出來尋你,被我打暈了,你看,她心裡有你,對嗎?
落河,你喜歡她嗎?想陪著她嗎?嫁來淩霄國,很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了,她才十六歲,就要在那座皇宮裡蒼老,死去,她是為了江辭,那江辭是為了什麼?”
江辭是為了玉寧國嗎?
不管為了什麼,她們此舉,都是幫玉寧國避開了一個大劫,由公主惹起的,現在,在公主這裡結束,也挺好的。
落河心裡開始糾結起來,誠然,他一想到公子說的,瑤瑤十六歲,就要在那座皇宮裡,到老到死,他心裡就覺得很難受。
“落河,你終歸是要離開我的,她還是個小孩子心性,你想留下,就為她留下吧,我答應你,我會儘快讓你倆回家的。”
沈君澤和落河一直坐在那裡,等到安平公主的屍體都燒成了灰燼,沈君澤拿出一個壇子,落河把安平公主的骨灰,裝了進去。
他們兩人各自騎著馬,一言不發地往客棧走去。
守夜的人看到沈君澤和落河回來了,紛紛行禮問好,沈君澤點頭,說他們辛苦,後跟著落河上了客棧二樓。
瑤瑤已經在房間門口守著了,她好困好困,強撐著不睡的,被敲暈後,她睡了一陣,醒來後就開始在門口等著了。
此時聽到聲響,她抬起頭,初夏的夜裡,繁星閃爍,月光皎潔,走廊處有月光照射進來,整個走廊明亮無比,瑤瑤看到落河,開心地站了起來,小聲道:“落河!你回來了。”
此時此刻,看到落河的瑤瑤,心裡很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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