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皇帝重生後的修養守則!
乾清宮裡,朱維楨見了從靖懷郡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左都禦史。
左都禦史眉頭深皺,斟酌著開口“陛下,西梁王年邁,太子和四王子八王子都很尚武。”
“線人也傳來消息,說四王子最近一直在私下練兵,或許,我們可以派人從中挑撥,讓西梁內部發生爭端,避免未來兵戈。”
朱維楨放下了手中的禦筆和折子,沉聲道“不管西梁如何,大周都要自身警醒。若是自身腐敗不堪,不思改變,隻希望敵人更弱,這可不是治國之道。”他揉了揉手腕,心中無奈。
前世情報傳來,大周上下都覺得這是個分裂西梁的好時機。
彼時大周西梁上下,把目光都放在西梁太子和四皇子之爭上,下意識的忽略了年紀輕輕的八王子。
西梁的八王子古爾圖是野心家、更是實踐者,現在兄長在前,他卻已經開始鋒芒畢露。
再有幾月西梁八王子古爾圖,借著兩位兄長爭權奪位,西梁內亂,周邊放鬆警惕的時候。
先以加入奪位為名,求娶了鉑番城的城主之女。又以迎親為名,帶兵占領了鉑番城和其他依附的幾座小城,以此為基業開始練兵。
古爾圖口口聲聲說要與西梁太子平分西梁,卻又在暗中兄弟合兵,在大周還沒反應過來時,攻打靖懷郡。
前世,以大周的國力,靖懷郡戰事能持續五年,古爾圖實力不容小覷。後來議和,西梁公主前來和親,他也送了大周一份間諜大禮。
要不是他最後死於兄弟爭權,死於妻子背刺。西梁和大周肯定還會再有一戰。
雖然有人抨擊古爾圖不忠不義,說他弱時搖尾乞憐,強時化身為獸。
可朱維楨曾拿起邊境傳來的情報,仔細觀摩揣測此人。了解他的權謀,武略之後,朱維楨有時候還會想,若古爾圖是大周的將軍,大周軍隊能否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欣賞自己的敵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重生以來,朱維楨不是沒想過派人去西梁,先一步毒殺古爾圖。
可問題在於,大周在西梁宮廷的暗探並沒有幾個,大多還隻是用金錢收買,讓他們做這種明顯會喪命的事,被出賣的風險很大。
要是他們因為自己舉動,不再內鬥,而是齊心協力對付大周,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陛下告誡,左都禦史連忙應下,朱維楨又問了他邊軍的情況,看了威武將軍的送來的陳情折子。
朱維楨擺擺手,讓他先回家休息兩日,等三日之後,再帶著被奪職回京的靖懷郡郡守進宮。
久居京中,地方上的事情隻能聽他人講,若是可以,朱維楨真的很想出京,去看看各地的實際情況。
等左都禦史告退,朱維楨讓興安送他出宮,順便帶上近衛軍的人,去接手左都禦史此次辦案抄回來張符生和糧食監察使的家私家產。
放下手中的折子,朱維楨命陳福打開了《大周皇輿全覽圖》,他緩慢在圖前踱步,用手點了點靖懷郡和西梁的位置。思索片刻,他又命陳福召兵部尚書與拱衛司指揮使齊順進宮。
等兵部尚書和齊順從乾清宮出來,外朝也得到了兩道聖旨。
一道是陛下命齊順以欽差之名,巡查各地守備軍,兵部協理。另一道,則是陛下要在全國將士中擇選近衛軍,命地方守備武將,呈人選名單上來!
第一道旨意也就罷了,那是地方上的事,可第二道旨意可把京中勳貴驚著了。
以往先帝選近衛軍,多選勳貴武將家的子弟,或者文臣外戚,家中孩子有尚武的,皇帝給他們恩封,叫他家子弟先在近衛軍中曆練。
現在陛下的意思,是叫地方上的將士,來跟他們的孩子搶前程吧?
京中有人心思不定,自然會想法子往宮裡使勁。
對於其他人的心思,朱維楨一概不去揣測。
他帶著一身疲憊,去了坤寧宮。
皇後也很勞累,永和宮無人主事,靜嬪和大皇子又不能被怠慢。
明日五位寶林采女就要正式進宮,今日就得讓宮人把宮室收拾好了,她也得把賞賜準備好了;還有接下來六月份的五位美人進宮、大皇子滿月、靜嬪的冊封禮。
皇帝張口說要奉太皇太後去華陽宮避暑,華陽宮那邊怎麼安排?皇宮裡留下的人怎麼安排?太皇太後、兩宮太後和皇帝都走了,淑嬪和明貴人進宮怎麼安排?
皇後神情憔悴,問朱維楨道“陛下,新嬪妃進宮,要不要提一下現在幾位嬪妃的位份。”
皇後主要是問李選侍,今日永福宮的宮人又來給李選侍報病了。她一個潛府舊人,新人進宮,還居於末位,太顯眼了。
朱維楨看著皇後真誠的雙眼,思索了一下,才說道“趙寶林懷有皇嗣,晉為才人;李選侍性情恭順,晉為寶林。”
皇後點頭應了,她們都是低階嬪妃,一道旨意就可以了,不需要辦冊封禮,這樣也省事些。
朱維楨卻又想到端嬪,她坐這個位置上也有兩三年了,他清咳了一聲,見皇後目光看向自己,訕笑一聲,說道“端嬪平常恭順謹慎,榮樂也乖巧可愛,她就晉為婕妤吧。”
皇後心中一滯,冷靜幾秒,方才附和道“這兩個月宮中事多,就委屈端婕妤同靜嬪一起辦冊封禮了。”
位份都晉了,朱維楨也不在意這些細節,隨口道“若是宮中忙碌,就讓她們的冊封禮和大皇子的滿月一樣,辦簡單些就成。”
皇後隨意點點頭,她心神疲憊,不想搭理皇帝,也不再和他閒聊,隻起身喚夏荷進來,叫她去兌些蜂蜜水來,讓自己喝兩口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