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六哥,怎麼了?”謝武英道。
張達義在前麵扶著老母親趕路,聽見前麵那些意興之作時,張翰林還真沒太在意,反倒是後麵旁人噤聲之後,隨口一作的打油詩,張達義聽了聽,不由回頭跟旁邊人打聽。
隊伍在就流犯們硬挨著饑餓的路途裡,終於快走到了目標地。
謝武英看過去,後者微微一笑道:“我倒覺得此人流放途中能觀雪作詩,心境不同凡響。六哥,你覺得呢?”
謝文傑和謝武英本也是上京候著來年科考,哪曾想意外先來。
聽不懂的東西,煩。
今日行進之中,忽聞隊伍裡有流犯在吟誦那些酸詩爛調的,聽著耳朵就不舒服。
“在路上?”
謝文傑離他不遠,見張達義問,他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塗嫿短暫的跟謝豫川聊完之後,剛好也吃完了早飯。
押解的官差們大多都是粗人,平日裡常在各路貴人們跟前受氣,現在彼此身份上下對調,心裡不知怎麼得意,平時看這群人難堪都是下飯的佐料,有意思的很。
好麼家夥,這一問,又問到大家的笑點上。
“呦,啥時候這麼好學了?他們讀書人高雅的很呐,衣衫襤褸吭哧癟肚的念幾句詩,老天爺會給他們賞飯吃嗎?你腦子壞掉了,那種酸不拉幾的東西,跟咱們爺們有啥關係。”
說完,想了想,又說了一句。
張達義一副“恍然”的模樣,“難怪。”
謝豫川聽到後,回了個“好”。
正在咖啡店裡吃早餐的塗嫿,看見謝豫川的回信,笑了下。
“伱們大概多久到達休息的地方?”
「謝豫川:暫時還未,到休息地會吃的。」
“哪一位啊?流放的路上能說出這樣的話。”
隊伍裡幾聲歎息。
彆說,就連母親私下裡也在跟他感歎謝家給的補藥,真的好。
“你們幾點啟程趕路的,吃早飯了嗎?”
張達義看了看那邊,淡淡道:“讀書人,要是能活著熬到流放地,生活應該不會太差的,能識文斷字者畢竟是少數,總有一些用武之地。”
不過,他說這話也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有感而發而已。
總感覺,家神的聲音,像是在……用膳?
塗嫿根本不知道謝豫川心裡在想什麼,通常唯有謝豫川意識強烈凝神時,才能想信息發送過來。
他那語氣顯然話中有話,引起謝豫川的注意。
眾差官們放聲大笑,也不知是調侃大字不識一個還想上進的同伴,還是故意嘲諷給那些苦中取樂的流犯聽。
謝家給了暖身的暖身,前後都暖和,母親舒服多了,相比旁人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正推門而出,一條新的消息傳來,還是謝豫川的。
略一沉吟,笑道:“就是有些可惜了,學業未成反遭流放,人沒瘋就算不錯了。”
“他娘了個稀罕的,都成了階下囚的流犯了,碰個下雪天還能酸唧唧的作詩呐?”
有一就有二,何況流放隊伍裡,不止一兩個讀過書的人。一個人吟詩,像個傻子,兩個三個互相應和著,反而還成了一景。
決定先去把自己的車子提回來,這樣也好方便她去采購物資。
更何況,還有昨日謝豫川送的補藥。
「謝豫川:大梁下雪了。」
塗嫿仰頭望天,h城也下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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