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不知神明還喜歡什麼?
在鬆江鎮時,因為意外狀況,流放的隊伍裡也曾發生死傷情況,但是那個時候,因為正好就在縣城裡,死了的流犯,有鬆江府衙照會。
如今行在途中,凍死倆人,要麼就得留塊能證明身份的地方就掩埋或者丟棄,要麼就得像現在這樣,把死人一起帶著。
走了這麼些天,所有人也是第一次,同時跟著屍體一起流放,亡人在最後麵,像車上的貨物似的無聲無息躺在那裡。
來自同類無聲的寂靜,對其他流犯們心理上造成的壓力一目了然。
行走大半日,隊伍裡鴉雀無聲,所有流犯沉默而麻木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後背上像是扛了沉重的東西一樣,瞬間感覺自己的生命,仿佛也會隨時就消失了。
就像那兩個已經死透了的人。
就連範五那一群混不吝的渾人們,今日的猥瑣之言和手腳也少了大半。
“想全須全影的到寮州,自己爭點氣!”
謝豫川點頭,“嗯,神明耳語,予珩能聽得一二。”
這一句,問住了謝豫川。
熊九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謝豫川眯眼看著解差們的舉動。
隊伍裡的狀況,超出了熊九山的預料。
張達義歎為觀止。
這樣的嚴厲處罰,也隻能震懾一時。
“先生已幫了許多。”
不少人突然之間就病了。
“這麼下去,後麵路上更難管。”
但,熊九山聽完之後,並沒有任何想要改變決定的意思。
張達義不太看好。
不少流犯見此,對後麵的路程也沒信心。
流犯們的心思亂了,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的,甚至有人走著走著,突然情緒崩潰,想要逃跑的,剛瘋兩下,就被警覺的解差們抓住,在一眾流犯麵前一頓毒打,殺雞儆猴。
至於盯誰,不言而喻。
難道……在夢中還能有機會學習其它的東西嗎?
神思一沉。
身旁有經驗的老衙頭,也是同樣的想法:“這樣也好,讓他們這群人早點適應這種事情,是個好事。將來路上的危險多著呢,自己不顧著點自己,咱們可看顧不過來。”
物傷其類,秋鳴也悲。
“早晚要出的事,早早晚晚而已。”謝豫川仿佛早已看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一樣,淡淡道。
也不僅僅是盯著那些突然情緒上頭的犯人,還有一些因為對未來心生恐懼,而突然身體抱恙的流犯們。
當著眾流犯們的麵破口大罵的也有:“又不是沒見過死人!都給老子在這裝熊,是不是?路程還長著呢,自己不爭氣,甭怪老天爺收人!各人有各命,真不想活了,你以為你們死了能全乎人的帶著,彆做夢了!”
堅持不到半日,還沒到晌午放飯,一群差官們,一路盯人盯的火冒三丈。
領頭人的態度,就是下麵人辦事的準則。
原來如此。
兩人眼睜睜看著差官們,在流犯人群中耍完威風後,才互相對視一眼。
“熊九山這是打著硬闖的態度賭一把了。”張達義說。
謝家人的精神狀態,這些日子本就精神,有謝豫川的提示在先,謝家男女老少一直時刻保持著警覺狀態,這一次反倒沒有差役們過來找麻煩。
柴家都被差官們提點了兩句,尤其是柴家女眷,彆一天到晚病病殃殃的,回頭給大部隊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