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賣香火的人非常多,閆種樹擺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帶著計生和楚天走了許多個攤位,才買到了他認為性價比最高的香。
不過到上香的地方,發現又是人擠人排著隊伍,楚天本來想作罷,可看計生和閆種樹都興致勃勃,也隻得跟著隊伍一點點地往前挪。
此地人氣嘈雜,各種光色的氣混合在一起,互相糾纏變換,蘊含著極大的信息變化。楚天光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乾脆眯起眼睛,跟在閆種樹的身後,一起往上香的位置走去,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計生和閆種樹聊著天。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忽然響起,周圍的人都躁動了起來,楚天也跟著睜開眼。
和閆種樹、計生對視一眼,他們三人和所有往後退的人方向相反,努力地往前擠去。
擠出人群,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起來,身邊的人群又往後退了一大截。
在眾人讓開的空地上,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一頭齊耳短發的女孩子,七竅皆有血絲流出,半跪在地上,雙手使勁扯著自己的臉,像是要活活從臉上揭下一層皮一樣。她的五官扭曲變形,已經完全不成人樣,正是這樣才嚇退了周圍所有人,讓人猶豫不敢上前幫忙。另外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孩兒則是滿臉的焦急恐懼,不斷地試圖掰開她的手,讓她站起來。
楚天能清晰地看見,兩個身高不足三尺,頭大身小的虛幻男童,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一人一邊抓住了這個女孩兒的手,使勁地扣著她的臉。
一道渾身冒著黑氣的蛇形黑影,則是繞著女孩兒的頭部纏了七八圈,而且在不斷收緊,這才使得女孩的五官完全變形。
計生一把拉開那個試圖掰手的女孩兒,將她推進人群中,“彆動!”
掏出一張驅邪符,楚天低喝一聲,“敕!”
符篆無火自燃,一層金光散開,撒向那個女孩兒。
兩個虛幻男童一下子轉過頭來,隻有針尖大小黑瞳的眼睛,死死盯著楚天,對於金光不閃不避,任其落在自己的頭上,然後被其身上的黑氣所抵消。而那條黑蛇,更是動都沒動。
“這是南洋的鬼降,不是驅邪符能對付的。”閆種樹神色凝重,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褐色短棍,上麵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各種符文密篆,一道道青色靈光發散出來,籠罩方圓內外。
這東西一拿出來,兩個小鬼立刻鬆開了女孩兒,分開趴在地上,作勢欲撲。那條黑蛇見勢不妙,也退開了纏得死緊的身體,落到地上,盤成一團,吞吐蛇信。
楚天衝著計生一點頭,其身影微微一晃,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孩兒身體消失在原地,跟著周圍的人群中傳出,“靠,誰踩了我腦袋”,“我也是”的話。
一個小鬼躍起,朝著閆種樹撲來,隨後另一個小鬼則是緊隨其後,從不同的方向撲起,黑蛇一震身體,電射而至。
楚天一步上前,手中握著剛剛拿出的降魔杵,對著一個小鬼使勁一刺。
“嗷!”一聲普通人也能聽見的痛呼聲響起,楚天隻覺得手中金降魔杵一熱,小鬼整個爆開,一陣冷入骨髓的陰風吹開。
另一邊,閆種樹則是輕輕揮出手中的木棍,像是攪散煙塵一樣容易地就將小鬼和那條蛇打散,而且沒有任何陰氣散逸,就這樣掃滅地無比乾淨。
周圍的人開始大聲了起來,方才那一聲他們可是聽得很清楚,而且結合著剛才女孩兒的慘狀,以及後來忽然消失的情景,許多人的三觀都開始發生動搖。
一道身影突然在周圍人的驚呼中從天而降,落到了眾人之中的空地上。
這人穿著短袖和裙子,從天而降的時候,都安全沒有避羞的想法,兩條腿白花花地晃人眼。
她對閆種樹和楚天說道,“站近一些!”
兩人連忙站到她身旁,她抬起手,輕輕扣指一彈,一點紫色光輝衝天而起。
下一刻,麵前的一切景象開始凝固起來。周圍喧囂的人群一下子凝固了起來,那些拿著手機拍攝的、試圖和楚天三人搭話的、和身邊人熱切討論的,俱都凝固了起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然後楚天便看見,眼前的一切開始了傾斜,不管是城隍廟的建築、地麵,周圍的人群和天空,都開始了快速的翻轉。
楚天和閆種樹就這樣看著地麵和人群朝著自己臉拍來,忍不住想躲,但看著身側女子的淡然,隻得儘力忍住不動。
翻轉的景象如同幻影,從三人身上一衝而過,而在其背麵,則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象,隻是沒了楚天三人。
“轟”景象和原本的角度重合,身側女子抓住閆種樹和楚天的肩膀,足一蹬地,飛天而起。
楚天看著腳下的人群建築漸漸縮小,耳畔風聲呼呼作響,一時間還有些反映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