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臨笑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問道:“那大人又是如何找到的呢?大人可彆忘了,我是一個賊;要抓一個賊所用的辦法,大人作為官能想到的,我作為一個賊有什麼是想不到的呢?”
說完也不去看向林凡,反而向女子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為何要假扮我的名號行事?”
女子剛從驚恐中恢複過來,卻沒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被自己冒充的正主。
眼下被正主找上門來,她有些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結結巴巴了半天,她這才說道:“這……這!不瞞傅大俠說,我也是從外地流落至此,隨著近些年從北邊流落到安州的難民越來越多,可官府救災卻越來越敷衍了事,有好多百姓被餓死。”
“我沒辦法,就隻能去找些為富不仁的富戶偷些東西出來換錢糧,救助那些百姓。因為傅大俠在百姓中素有威望,以大俠的名號更容易行事,而且小女子素來仰慕大俠的威名,便借了傅大俠的名號,還望傅大俠見諒!”
傅天臨點了點頭,說道:“即是做善事,便當的起俠盜之名,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而且姑娘願意用我的名號救助百姓,在下倍感榮幸,反倒是我該謝謝姑娘才是。”
女子喜道:“多謝傅大俠諒解!”
感覺被無視的林凡摸了摸鼻子,上前說道:“喂喂喂,你們兩個賊當著我這個官的麵說這些真的合適嗎?你們還在這說上癮了,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啊?”
女子怒極,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對傅天臨說道:“還請傅大俠殺了這個狗官,造福一方百姓!”
林凡嚇了一跳,這女人,殺氣這麼重,自己不就是調戲了她一下嗎,就要對自己喊打喊殺的!
傅天臨看了林凡一眼,搖搖頭說道:“姑娘此言差矣,我這幾日暗中跟隨林大人查案,林大人稱的上是一個好官,絕非是禍害百姓的狗官之輩。”
林凡聞言鬆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戒備。這時又聽到女子說道:“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既然甘願為狗皇帝賣命,甘當朝廷鷹犬,如何不是狗官?更何況剛剛……剛剛他還對我欲行不軌,定然是狗官無疑!”
還沒等林凡開口辯解,傅天臨便說道:“天下官員無數,豈能儘是鷹犬之輩,姑娘還是不要以偏概全的好。至於姑娘說的剛剛之事,大人無非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隻是姑娘身在局中,當局者迷,還請姑娘息怒,若是因此殺了這位林大人,天下豈不是又少了一位好官?”
林凡連忙附和道:“就是,就是!”
隨後又向女子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姑娘不是俠盜傅天臨,那姑娘手中銅錢印跡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傅天臨對此也是有些好奇,和林凡一起看向了這名女子。
女子先是惡狠狠的瞪了林凡一眼,隨後不好意思的向傅天臨說道:“傅大俠有所不知,我以前偶得過一張銅錢印跡,便拓印保留了下來,找了匠人用實木雕刻而成,我這銅錢印跡乃是贗品,並非是真正的銅錢印跡。”
傅天臨點了點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再次對林凡躬身,說道:“大人如今也知道了這位姑娘並非奸惡之徒,不如放這位姑娘離去,大人以為如何?”
女子喊道:“傅大俠不必求他,今日既然落到了他的手中,要殺要剮便由他去。”
林凡嗬嗬冷笑道:“好啊!那你就跟我回官府認罪吧!”
女子氣急,說道:“你…你…”
傅天臨笑了笑,說道:“大人何必跟她置氣呢?得饒人處且饒人!”
林凡搖了搖頭,說道:“非是本官不允,而是國家法度在前,我職責在身,身不由己。若是放她走,豈非我徇私枉法,朝廷之法度何存?”
“朝廷之根本在於法度,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症結就在於民不畏法,官不守法;從而導致法製不行、正道不彰。故久而久之,天下糜爛,紛爭四起,才有了今時今日之亂象。”
“若是時至今日,我等依然儘皆如此,上至朝廷官吏、下至百姓黎民儘皆不知法為何物,肆意踐踏,那這世間何日方能重見天日?而長此以往,受苦受難的,最終還是天下百姓!所以,恕我不能答應先生之請!”
林凡停了一下,方才說道:“先生在永陽境內沒有犯案,我不抓你;至於她,朝廷法度在上,還請先生見諒。”
傅天臨動容說道:“大人大義,在下佩服。大人有這般胸襟,日後定當成就一番大業。”
他又想了一下,說道:“大人有大局,胸懷天下,當經世濟民,我不及也。不過,我行走江湖,亦講的是行俠仗義,扶危濟困,講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既然得見此事,我便不會置之不理,在這兒隻能跟先生說聲抱歉了。”
林凡爽朗笑道:“大節為公,小節為義;你我隻在於立場不同,並無高低上下之分。先生既然決定了,那就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