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虎是假裝生氣來維護林凡的話,他最後那句本事越大,脾氣越大無疑是在暗示王虎這個年輕人不好掌控,讓他小心反噬。
這等於是在王虎心裡種下了一根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紮他一下,時間久了,兩人自然就會生出嫌隙。
虛偽的話誰都會說,可能說的這般真誠自然,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這等心思手段,不能說不高明,如果是用在彆人身上,沒準還真的會被他得逞。
可是他並不知道林凡兩人的身份是假扮的,更不知道兩人真正的關係,也就不知道他這種挑撥離間的伎倆,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還會讓林凡他們提高對他的警惕。
看著他的這番惺惺作態,王虎裝出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氣衝衝的說道:“二首領有所不知!這個小林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年輕氣盛,做事喜歡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可兩位當家的又極其喜歡他,對他極為放縱,所以有時要是他的性子上來了,就連我也管束不了他!”
廖廣璞讓身後的侍女把王虎的酒杯再次斟滿,勸解道:“年輕人年輕氣盛是好事,有本事的人恃才傲物並沒有什麼不對,沒本事的人才隻能唯唯諾諾。”
“哼!二首領不必管他。來咱們喝酒!”王虎冷哼一聲,像是不想再說這個話題,於是向廖廣璞敬酒道。
“嗬嗬嗬!那吃菜,吃菜!”廖廣璞見他不願多言,也就適可而止,不再多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場麵上逐漸熱絡了起來。
廖廣璞和王虎喝的儘興,就連冷著臉的林凡,也一直在他們合力之下,被他灌了幾杯。
“用這鳥杯子實在是太小了,喝酒不爽利!二首領,不知你們這裡是否有大碗?有的話拿上來幾個,那樣才痛快。”王虎勾著廖廣璞的肩膀,大著舌頭向他問道。
“有,有有!怎麼?雷頭領喝的不儘興?”酒氣熏蒸之下,廖廣璞也有些臉色發紅。
不等王虎回答,他便對那些在一旁侍候的下人說道:“你們幾個,沒聽見雷頭領要大碗嗎?去,趕快去拿幾個大碗上來!”
很快幾個陶碗就被拿了上來,擺在了三人麵前。王虎奪過酒壇,給他們每人倒了一碗。
倒好之後,他也不等其他人,端起碗來一下子喝個精光。
王虎抹了抹嘴角殘留的酒漬,歎了一聲說道:“痛快,這他娘的才叫喝酒啊!來來來,你們也一起喝!”
在廖廣璞等雲夢澤的人看來,王虎的這番表現,說明他已經喝大了,開始表露出本性。
果不其然,王虎借著酒勁抱怨道:“二首領,你們是不知道,最近的這段日子,簡直難受死我了。不知道兩位當家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找一個什麼狗屁軍師來,竟然騎到了老子的頭上來。”
“要隻是這樣也就算了,老子忍一忍,全當看不見。可這次大當家派我來參加這個奉天大會,又是這個軍師使壞,說什麼事關重大,不能失了禮數,非要我學什麼文縐縐的禮節,學不好就不讓下山,差點沒把老子憋屈死。你說老子他娘的就是一個山賊,裝什麼狗屁文人雅士?”
廖廣璞應和道:“雷頭領真性情,在下佩服!來,喝酒!”
“喝!”王虎迷迷糊糊的,又喝了一大碗。
見到王虎的神智越來越不清醒了,林凡雖然喝的不多,卻也有些不勝酒力,隨時有可能醉倒在桌子上。
廖廣璞在和王虎又喝了幾碗酒之後,放下手中的酒碗。突然說道:“既然在雙龍嶺那裡過得不舒坦,雷頭領又何苦委屈了自己,不如下山來另投他處!”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趴在桌子上的林凡聞言臉色微變,原本渙散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被林凡掩飾過去,恢複了剛才的模樣,知道這是廖廣璞開始試探他們了。
而王虎看上去更是大吃一驚,好像連酒都醒了幾分。
他的手已經摸到了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架勢。怒道:“放屁!老子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卻也知道什麼叫忠義,兩位當家的對老子不薄,想要讓老子背叛兩位當家,門都沒有!”
沒想到這個雷耿居然對遊氏兄弟如此忠心,廖廣璞更有興趣了。
他繼續說道:“雷頭領的忠義之心實在是令在下佩服,但俗話說忠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
“雙龍嶺對雷頭領和林小兄弟來說還是小了些,恐怕容不下兩位施展拳腳,要不然以兩位的本事,絕不會隻做一個小小的頭領!難道兩位就沒有怨言?”
“兩位當家對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背叛他們的!如果二首領再胡言亂語,休怪在下不客氣!”王虎起身就要離席而去。
“且慢!”雖然王虎說的堅定,廖廣璞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分猶豫。
“雷頭領莫急,剛才是我失言了,在這裡向兩位道歉,我先自罰一杯!”
廖廣璞端起酒碗,一口氣將裡麵的酒喝完,他亮出碗底向王虎示意“頭領,我沒有彆的意思,而且句句都是真心話,還請頭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