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命令或者死亡,自己選一個吧。”
龍馗漠然的聲音這片剛剛化為焦土的空間中回蕩,羲皇的頭顱不由自主往上望去。
隻見對方如同熔炎般的赤金雙瞳緩慢流轉,抵在他額頭的那把銀白手槍,槍口所覆蓋的鱗片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寒冷。
而伴隨著這道聲音一齊落下的,還有上空那數不儘的星辰之星。
上方暗紫色的烏雲依然占據了整片天空,一顆又一顆的金色星辰不斷在上方彙聚,最終化為一柄又一柄的金色利劍,從天而降!
唰!唰!唰!!
接二連三的星辰之劍破空襲來,直接瞄準的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每個人,倒懸停在正統每一位人員的頭頂,就像一把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隨時都可以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
天體魔法九雷星。
羲皇剛剛恢複一點高光的眼神,看著上空之中那些冒著寒芒蓄勢待發的星辰之劍,最終嘴唇微動,嘶啞地默聲說道:
“我接受。”
此話一出,後方一些剛剛醒過來的正統重臣,聽到這句話後,剛想伸手,張了張嘴說些什麼,迎麵而來的就是龍馗一發森冷的眼神,瞬間閉上了嘴巴。
“那就好,以後記得彆找我麻煩了。”龍馗收起了手中的【蒼星之證】,原本冷漠地麵龐上頓時換上了微笑,然後他十分親切的將跪在地上的羲皇給拉了起來,熟絡地仿佛就像兩位好久不見的好友一般。
“這東西我就拿走了,算是你們給我的精神賠償,再見了。”龍馗拋了拋手中那道從倒塌的阿房宮中掉落出來,帶著複雜紋路的機械鐵球,揮了揮手之後,頭也沒回的笑著走了。
羲皇看著對方將那枚機械鐵球帶走,喉嚨不由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可又想了想龍馗那恐怖的實力,最終還是將想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那是阿房宮一整套煉金矩陣裡麵的防禦核心。
也是阿房宮溝通地脈的核心要素,無價之寶。
龍馗雖然不知道手中的鐵球是什麼用處,但滅龍魔導士天生的直覺告訴他,這玩意很值錢,非常值錢。
既然來都來了,不帶走點值錢貨怎麼行?
他那一整套魔法打出來很貴的好不好,可不能白打了。
羲皇他們注視著龍馗越走越遠的身影,原本僵直的身體也慢慢鬆懈了下來,等到龍馗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他們不由徹底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他們沒有發現的是,龍馗在離開這片地界之前,輕輕手指勾了勾,一縷金色的火焰在他指尖一閃而過,隨後龍馗的嘴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
“羲皇大人,就真的讓他這麼走了?”龍馗離去之後,一位滿身都是黑乎乎一片的老臣不由上前走到羲皇身邊,忍不住帶著情緒開口問道。
羲皇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說:
“要不然你現在就去攔住他?”
這位老臣不由往後退了退,但臉上依然是那副義憤填膺的表情,捏拳揮手憤憤說道:
“我是說,對方作出這種無法無天的舉動,明顯是將我們正統的臉狠狠踩在了腳下,這種丟臉的事情,羲皇大人怎麼能接受放任他離開呢?!”
“對!秘黨這位新的代言人完全是在像我們挑釁,他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單方麵撕毀盟約的條件了,我提議,立刻向秘黨發出解除盟約要求,並讓他們交出罪魁禍首,給予賠償!”
“沒錯!秘黨需要給我們一個指示!!”
聽著這些慷慨激昂的話語,羲皇不由轉過身來,隨後一一從那些群情激憤的重臣們的臉上劃過,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羲皇何故發笑?”之前那位為首上前的老臣發問。
羲皇麵前恢複了平靜,睜開了雙眼,徑直望著對方,然後輕然開口說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罷了,之前一個個頭上被把倒懸之劍頂著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等到人家走了的時候,再跳出來怪到我身上了是吧?”
“臣等不敢!”為首的那位老臣立刻彎下腰去,拱手低頭說道:
“羲皇大人為保全吾等性命,吾等自然感激不儘,但大人用正統的臉麵來喂對方,是否有些……失了規矩了?”
“大膽!”
天璣帶著其他三星從廢墟中飛出,徑直落在了羲皇的前方,望著對麵那些心思詭譎的“重臣”們,不由厲聲喝到:
“張殿主,膽敢以下犯上!”
“天璣星言重了,我可不敢做此大不敬的事,隻不過老臣實事求是,那位秘黨的人確實落了我們整個正統的麵子,這不討回來怎麼行呢?我這是在幫羲皇大人出謀劃策罷了。”
張殿主低下的麵龐隱藏在了暗部,完全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表情。
“你……”天璣聞言,美目圓瞪,剛想踏前一步給對方好看的時候,羲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前方,伸出了一隻手,阻止了天璣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天璣滿臉不甘地將身子退了回去,但仍然麵露寒光盯著前方佝僂著身子的張殿主。
羲皇慢慢走到張殿主身旁,伸出雙手將對方的身軀給扶了起來,然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張殿主有心了。”
“這隻是老臣的份內之事罷了。”張殿主連忙謙虛開口回應。
但羲皇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開口說道:
“但張殿主有些話確實有些不妥了,比如關於秘黨那位落了我們正統的麵子的提議,我完全不讚同。”
“哦,難道羲皇還認為被彆人毀了寢宮,算得上一件很光榮的事嗎?”張殿主語氣不由上揚。
“那倒不是,隻不過我想說的是……”羲皇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直視前方,裡麵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你現在還能站在我麵前說這些廢話,已經算是秘黨那位給我們正統的麵子了。”
張殿主瞳孔略微一縮,還沒反應過來,羲皇便與他擦肩而過,徑直走向了正前方。
隻見這位正統的“領袖”,雙眼漠然環視著自己麵前這些重臣,看著他們低下的頭顱和放在衣袖裡麵的手掌,麵龐上不由閃過了一絲譏諷,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片刻後,羲皇站立在眾人麵前,緩緩開口說道:
“戲,我已經陪你們演了,反正我的態度就是和秘黨一切照舊,以後嚴禁招惹那位,有不服想報仇的,自己切割掉在正統的席位,彆自己作死連累了其他人。”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去。
在經過張殿主的一瞬間,羲皇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輕聲開口道:
“對了,阿房宮被毀了,孤少了一個休息的地方,正好刑殿殿主受傷,需要療養幾日,孤就暫且入住刑殿吧。”
誰知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就像滾燙的熱油中落進了一滴水珠,瞬間在眾臣中間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