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子,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吃午飯了嗎,如果沒有裡麵請,我特地為孟夫子備下一桌酒菜。”
孟海自然知道陳理這麼熱情是為了什麼,孟海從寬大的袖口取出來了五大張宣紙,將它遞給了陳理。
陳理雙眼一亮,他肥胖的大手,結果宣紙居然像是愛護珍寶一樣,極為小心的將其打開,一邊看著宣紙上的內容,眼底一邊露出沉思之色。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這一大一小一胖一瘦,兩個人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尤其不少人是認識陳理的。
畢竟陳理那寬大的體型,整個京城恐怕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陳理看著宣紙上寫的第一句話要想是美食樓最大程度賺錢,那作為東家的陳伯父,就必須要履行好四個職能,計劃,組織,領導,控製。
所謂的計劃,就是要有目標戰略,可以分為短期目標,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每一個目標都要儘可能的達成,要符合現實,符合酒樓的經營狀況。
所謂的組織,就是要組織酒樓當中的夥計進行每日的工作,能夠更快更好地實現所預計的計劃目標。
作為東家的伯父,也要領導好酒樓的夥計。適當的時候可以發些金銀細軟激勵大夥賣命乾活,調節好管家與夥計之間的關係,調節好個體與群體之間的矛盾。
最後的控製,是看整個戰略目標的實現程度,對每個夥計以及每個時期的戰略進行評估,不斷地做出調整,與時俱進。
這是一個整體工程,以陳伯父多年的經驗,自然知道該怎樣調整,小侄也就是多一句嘴。
陳理一邊品讀著眼珠子上下轉悠著,似乎已經將其中的某些理論內容在心底裡麵有了實踐和改進的念頭。
在第五張大宣紙的最後一句,寫著一句話以上內容僅供參考,一切實操以伯父為主。
陳理看到這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罵了一句“賢侄真是小滑頭啊。”
孟海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孟海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陳理會出多少錢的價格買走自己這本計劃書,這至少也值十幾兩銀子吧,如果能再多給點,那就更好了。
陳理將五大張紙收起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似乎還在消化化這紙張當中的內容。
“賢侄,這樣,就按你計劃書中所說的星期為限。咱們訂立三個星期二十一天,這二十一天內除去成本開銷,我把盈利的三成,不,五成做為這本計劃書的酬勞,賢侄意下如何?”
孟海聽到這裡愣了一下。
仔細的考慮著,每十樓這麼大的酒樓,每天至少也得有幾百兩的盈利吧,二十一天至少也有兩千多兩了,無論怎麼算都是非常劃算的。
隻不過還要忍受這二十一天。
如果陳理能夠預約,先支付一些銀兩……
孟海可不想再熬那二十一天的夫子身份了,到時候肚子裡麵僅剩的那些墨水被搜刮完,可就要露餡了。
孟海正在這裡想著,卻沒有發現陳理的目光一直都盯著他,嘴中忽然嘟囔了一句“與己有利而於人亦有利者,大商也。欲先取之,必先與之。”
陳理似乎看出了孟海某種小心思,陳理的目光轉了轉,順手就把腰間的錢袋子解開,掂量了一下,眼底深處露出了一抹笑意。
陳理也沒有理會周圍人群時不時瞟過來的目光,順手拉過了孟海,用那肥胖的身子幾乎擋住了身後不少人的視線。
陳理高聲說道“賢侄還沒吃午飯吧,去嘗嘗我們美食樓的手藝。”
隨後,陳理低聲傳來“這裡麵大概有五十兩銀子左右,賢侄先拿著用。這些算我送給賢侄的,如果賢侄日後還有其他所需儘管和我說,找桂祥也行。”
陳大年,字桂祥。
孟海點了點頭,順手接過了錢袋子,掂量了一下,還挺沉,雙手朝著秀隆裡麵一扣,錢袋子就滑進了袖口裡。
不得不說,古人的衣服設計還是非常有特色的。
那寬大的衣袖裡麵有個凹槽,這就像是一個口袋,平時可以將沒用的東西全部放在寬大的衣袖口袋裡。
孟海隨著陳理走進了美食樓。
孟海說道“陳伯父也知道我是一個不願意欠人人情的人,這五十兩就從最後的計劃書所值的錢裡扣。”
陳理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點頭“那我也不和賢侄客氣,賢侄先去昨天的“叁”號包房裡麵等著,我安排人去準備酒菜。”
孟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陳伯父,我一會再去,出門有些匆忙,感覺腹痛難忍,不知可否借茅房一用。”
陳理愣了一下,隨後笑著用手指了指美食樓後麵。
孟海謝過之後,一溜煙的跑到了茅房當中。
孟海自然不是真的腹痛難忍。
孟海聞著古代旱廁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獨有的乾臭味,卻非常興奮地跑了進去,把前麵的門閂插上,看了一眼下方的那些汙穢之物,從袖口裡麵把錢袋子拿了出來。
五十兩碎銀子
每一個都有小拇指大小。
孟海這還是第一回見到銀子,拿出了一個個頭大一點的放到嘴裡咬了一下。
沒見到牙印。
應該是真的!
孟海臉上的笑容已經抑製不住地擴散。
孟海特地站在距離茅坑較遠的地方,就擔心手一滑,錢袋子掉下去。
孟海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手滑了,就算錢袋子掉下茅坑,他也要忍著臭味把它給撿起來,這可是五十兩碎銀子。
這一日,在鄰坑的幾個客人忽然聽到旁邊的茅房裡麵傳出了豬叫。
應該說是豬笑。
那笑聲此起彼伏,那笑聲跌宕婉轉,那笑聲驚天動地,笑的正在蹲坑的幾個人隻感覺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