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折疊本上隻有三道題的作答,而且內容也僅僅隻是簡單的幾個字或者兩句話,匆匆一瞥就能縱覽全文。
但是翰林院大學士陳超博和文華苑大學時曾世,英卻看了足足小半刻鐘的時間。
問國,何以興。君,何以亡。以何長盛安邦?
答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問已何定國策?治國之要止於終時?
答富國強兵,富國強民,以至萬國朝拜。
問君子修德養性,當以何為?君子安身立命,當以何為?
答以人當柔而靜,恭而謹,強而好,忍而剛。安徐而靜,柔節先定,善與而不爭,慮心平誌,待物以正。以誌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兩位大學士反複的看著作答的內容,兩人的手掌輕輕地摩挲著紙麵,就像是摩挲著金銀珠寶一般,愛不釋手。
翰林院大學士陳超博雙眼放出亮光“妙啊,實在是妙呀。前兩問做答的雖然簡短,但是卻通俗點題,最妙的是這第三問,短短幾句就將君主的儀態,乃至開創萬事太平基業的信念表達了出來,實在是妙呀。”
文華院大學士曾世英就像是在唱對台戲一般,雙眼放光的說道。
“是啊,這第三答表明君王處理政事的時候要安詳沉穩而冷靜。凡事柔和有節製,但是也不能寡斷。待人要考慮多施與恩惠而不予人爭利,虛心靜氣不焦躁,接物更要公平正直而不偏逞私心。冷靜謙虛,嚴己寬人,剛柔並濟,短短幾句話就將君主該有的儀態所彰顯了出來。”
“尤其是最後抒發誌向,以誌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我們讀書人一直以來的追求呀,一直以來所向往的聖人大治,一直以來無法企及逾越的高度啊,此人當得吾師!”
這位年近五旬的文華院大學士說著說著,居然就這麼哭了出來。
翰林院大學士陳超博也是激動的眼泛淚光,他的目光盯著坐在軟榻上的皇帝陛下趙琦緣,聲音帶著顫抖。
“陛下可知此文是誰作答,是否有幸見此前輩一麵,如果能見到此等前輩,此生無憾也。”
趙琦緣聽到這話嘴角勾了勾,並沒有說話,而是將頭朝著旁邊側了側,以示將這張折疊本去學向下傳。
兩位大學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躬身請罪。
“陛下恕罪,實在是這三問的作答太過於驚世駭俗,我二人一世之間沉醉其中,所以……”
趙琦緣抬了抬手“兩位大學士不必如此,你二人都是我大秦文壇領袖,我大秦能夠出得如此人物,朕也是極為欣慰的,朕理解。”
兩位大學士聽到這話臉泛紅光,不知道是因為秦朝出現了如此人物而興奮,還是被皇帝誇讚是大秦文壇領袖而高興。
折疊板繼續向下傳,傳到了巡禦司司指揮使廖言的手裡。
巡禦司指揮使隻是正二品的官員,但是這位指揮使能在此處站著,那也足以證明了他的能力。
廖言是天曆元年的雙科狀元,也就是同時中榜文狀元和武狀元。
當時對廖言僅僅隻是二十多歲,可以說是自此一舉成名,一路上更是高歌猛進,步步高升,年僅四十多歲便已經官至正二品。
巡禦司,就相當於是明朝錦衣衛,但是所掌握的權力可比錦衣衛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廖言身穿赤雲服,腰懸黑煞刀,腰間還掛著白銀明月帶,這條銀白色的腰帶右邊還掛著一枚特殊玉石材料和紋路打造而成的黃金玉佩,這是巡禦司的官服。
指揮使廖言看到折疊本上的內容時,也是沉思了少許,隨後傳給了中庭首輔趙琦落。
中庭首輔,官至正一品。
趙琦落是當朝皇帝陛下的親弟弟,一母同胞所生。
首輔趙琦落是一個大胖子,雖然沒有陳理那麼誇張,但是坐在那裡仍舊像一大攤肉泥一樣。
趙琦落隻是匆匆撇了一眼折疊本上的內容,並向下傳給了鎮國大將軍吳去虜和忠國公胡烈。
這兩人雖然都是帶兵打仗的粗人,但是卻都是識字的,而且文化水平極高,尤其在領兵作戰的造詣上。
忠國公胡烈那是個急性子,他看完折疊本上的內容,一拍大腿,洪亮的笑聲傳出。
“為萬世開太平,這小子我喜歡,就是不知道他隻是嘴巴裡說一說,還是真的能夠乾點實事。要不然把他送到我的府裡,不管他多大年紀,我必定能把他訓練成能夠上戰場殺敵的一代名將。”
胡烈,那可是整個大秦如同戰神一般的存在,尤其擅長以少勝多的戰役,最出名的一場戰役憑借五千士兵大破敵方數十萬之眾,那一戰可以說是自開國以來整個大秦最完美的一場勝仗。
翰林院大學士陳超博和文華院大學士曾世英站了起來,這兩人握緊了拳頭,眼睛都衝著血。
說話的是翰林院大學士陳超博“此等為天地立心的誌氣應該送入我翰林院深造,假以時日必定能夠讓我大秦再出一個文壇泰鬥。戰爭時用武,現在大秦太平盛世定當以文治國,此人比入我翰林院。”
胡烈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在外留學戰死沙場的將士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帶人把你們家給抄了,我倒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嘴皮子硬。”
趙琦緣聽到這裡皺了皺眉,輕輕地敲了敲一旁的桌案,翰林院大學和忠國公之間的爭吵瞬間停止。
秦皇趙琦緣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中庭首輔趙琦落,聲音很是平和“賢弟,這件事你怎麼看?”
渾身肥胖的中庭首輔趙琦落趕緊站起身,雙手做了一個秦朝拜見君王的大禮,他的眼珠子轉了轉,朗聲說道。
“正如剛剛忠國公所說,不能單憑這三道題的作答就斷定此人就是清正廉潔,或是能為民請命的正義之士。那些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最終喊著清正廉潔,為百姓造福的名頭,但是背地裡又有多少貪贓枉法的人。”
中庭首輔趙琦落說到這裡,眼珠一轉,話音一轉,繼續說道。
“但是此人有著為萬世開太平的誌向,也不必定不是凡夫俗子,或許真的有能夠為萬世開太平的本事。我大秦能夠出如此俊傑全都仰賴陛下洪恩,想必陛下心中早有決斷,臣等仰賴陛下聖斷。”
趙琦緣聽到這裡,心中暗罵一個老狐狸,正話反話都說了,結果和什麼話都沒說一樣。
趙琦緣看了一眼即將又要開吵的兩位大學生和忠國公,目光趕緊望向左丞相蕭生。
趙琦緣手指輕輕點擊桌案,說道。
“左丞相,你怎麼看?”
一臉迷迷糊糊,像是睡不醒一樣的左丞相蕭生忽然夢中驚醒,他連忙說道。
“陛下恕罪,老臣可能上了點年歲,最近有些困乏,剛剛底下說的什麼,老臣沒有聽清,還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