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趙琦緣這次針對周國和寧王的叛亂,有一小部分是參考了孟海的意見,最終製定出的戰略部署。
首先,是換郡守,然後派人威逼利誘下方的官吏,該殺殺該留留,行事果斷絕對不能讓他們有反應的時間。
其次,是封鎖許多地方的道路,尤其是京城周圍的道路,進出都要經過嚴密的檢查,才能夠進入出去更加嚴密。
所以說寧王想要跑絕對不可能,百姓不出門自然能夠減少傷亡,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幾個帶傷的人逃跑那肯定就是山匪,所做的這一切,既是為了抓人,也是為了降低傷害,畢竟這件事是發生在秦國國內。
再次,那就是在潤物細無聲當中,將許多士兵派送到各大郡縣,至於方法,那就是“一千減兩百”戰略。
畢竟城中還有眼線,如果光明正大的派兵會有人提前傳遞消息。所以趙琦緣參考了孟海的建議,派出一千軍兵以巡查的名義外出,但是最後隻回來了八百人,還有兩百人屯守在外麵。
城內的人可以看到士兵進進出出,但那麼多人,總不可能挨個去數一共有多少人吧。
一次兩百人,兩次四百人,如此往複,越來越多,漸漸的就湊出了至少有一萬人的兵力,這些兵力在平叛的過程當中,可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再次,就是統籌全境,畢竟整個周國有偌大的疆域,寧王也不知道收買了多少個郡縣,所以就派出了許多軍兵潛伏在各大郡縣當中一旦有亂象出現,可以有先斬後奏之權,負責這件事的是巡禦司指揮使廖言。
在這其中,最重要的是京城內部的治安安全,包括囤積在京城內外的各大軍營,廖言在這個過程當中可以說是親自指揮,甚至親自出手乾掉了幾個叛逆。
最後是全軍出擊,光明正大的發動攻擊派,用大軍前去斬殺賊寇,以之前派出去各路的軍隊作為接引。
當然,在這過程當中,還聯係了江湖勢力。
這次圍剿清河村就有邋遢道人的徒弟,那位拿著盤龍棍的魁梧大漢張頂,帶著數百武林人士一路衝殺,到也殺死了數千叛賊。
相較於趙琦緣這邊,寧王和周國那邊的戰略部署就簡單了許多。
因為事情有變,所以第一步是發號施令提前行動,攪亂京城。
第二步是發動起義,以信號為引,聯係大秦境內各大郡縣一起出兵。
第三步是突圍,朝著京城進攻,在他們的謀算當中,這個時候的京城應該大亂。
當然,如果這一步沒有成功那就帶著寧王逃跑,先保護寧王,到時候另尋時機再次起義。
如果連寧王都保不住,那先保住大當家和三當家的性命。
寧王不知道的事,他也就是周國的一個棋子,目的便是為了攪亂整個京城。
第四步,大當家和三當家聯合在京城當中的周國軍隊,包括寧王的勢力一起大殺四方,讓整個京城包括整個大秦變得更加混亂。
這最後一步是聯合周國的軍隊,讓周國的軍隊大舉進攻,最終由內而外,由外而內的占領整個大秦,至少也要拿下幾座城池。
在這周國和大秦當中的博弈裡,寧王也就是一個比較重要點的棋子而已。
在這些大的戰略部署當中,還有許多小的戰略博弈,雙方各有輸贏。
但是最後贏的一方還是大秦。
而大秦之所以能夠贏得這麼快,那是因為周國當中出現了一位天師。
這位天師攪風攪雨,他最先隻是想為了安全回京,但是在某位三當家有意無意的威脅之下,最終加快了周國計劃的滅亡速度。
尤其大秦軍隊選擇在敗將的時候出手。
清河村大當家舉行拜將儀式,可以說是整個清河村防備最佳薄弱的時候,雖然在外也有守衛,但是畢竟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拜將台周圍,回去拿兵器再出來,中間肯定要耗費不少工夫。
還有孟海畫出來的那份地圖,拿到地圖的烈陽軍殺入清河村,那比進入自己家還要熟悉。
天時,地利,人和,烈陽軍幾乎已經占全了。
至於透露出如此恰當時機和機密情報的那位重要人士,此時還躺在某個醫館裡麵,痛苦的呻吟呢。
趙琦緣靠在身後的軟榻上閉目沉思。
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三次進出的小太監再次跑了回來,他將一封信交給了指揮室廖言。
廖言看完書信的內容,瞳孔猛然的收縮,然後一臉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又看了一眼書信的內容。
趙琦緣也發現了廖言的舉動,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廖言咽了一口唾沫,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趙琦緣,聲音也傳了出來“寧王,被人抓住了,此時已經押送到了紫氣坊之外……”
空氣瞬間安靜。
在紫氣房中站著的幾個人,呼吸同時急促了起來,左丞相蕭生和右丞相杜鵬的目光已經望向了廖言手中的秘本,但是他們可不敢上去搶過來看。
趙琦緣更是已經站起了身,向前猛走幾步,抓過了廖言手中的秘本,有兩個熟悉的字眼出現在了他的眼中,孟海。
趙琦緣深呼了一口氣,認真的看了看秘本上的內容。
在這秘本上,並沒有抓住寧王的具體過程,有的隻是孟海回來了,並且用一口已經被壓平了的大鍋裝著寧王和五哥魁梧大漢,來到了北城城門口。
然後就孟海毒發,送去了醫館,現在生死不知,但是醫館中人已經儘全力去醫救。
寧王身旁的五個魁梧大漢已經押解巡禦司大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從他們的嘴裡問出些什麼。
宋智所寫的這張秘本在最後重點突出了大牛,這位原先的二當家現在改過自新,希望陛下能夠從輕發落,並且特意指出這件事是孟海主張的,希望能夠從輕處理。
趙琦緣看完整章秘本的內容,深呼了幾口氣,又緩緩的坐回了軟榻。
他平靜了一下,內心隨後衝著外麵招了招手。
剛剛送信的小太監立刻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寧王趙琪壽被壓了進來。
寧王被押進來的時候還是一步三搖,莊嚴有些迷離,明顯是迷藥的那個勁還沒有過去。
廖言親自押解者寧王,來到趙琦緣麵前,一把就將寧王摁著跪到了地上。
寧王肥胖的肚子在跪下的瞬間,甚至都已經垂到了地麵,他那一張憨厚老實的麵容上,此時寫滿了猙獰。
趙琦緣和寧王一個自上而下,一個自下而上,互相對望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在沉默又壓抑的氛圍當中,最先開口的還是趙琦緣,他目光直視著寧王,說道“難道就隻是為了權力,難道朕給你的還不夠嗎?”
寧王仍然惡狠狠的盯著趙琦緣,一句話也不說。
趙琦緣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你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我自小就拿你當做弟弟看。由於你天生有殘,父親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你,除了朕現在的皇位,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你若是想要與朕爭取,朕也不會那麼惱怒,但是你為何偏偏勾結周國勢力,難道你不知道周國的狼子野心嗎?”
寧王開口了,語氣很是不客氣。
“那又如何,待我坐上皇位之後,會立刻將周國的那些人給殺死,不會有後顧之憂的。”
寧王到現在這個時候仍然嘴硬,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在真的坐上皇位之後,有一萬種方法鏟除大當家和二當家。
在遠處站著的中庭首府趙琦落,這個時候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二哥,難不成你覺得你真有本事能夠殺掉周國的探子嗎。你確定不是在你殺掉他們之前,他們就能夠把你給殺掉?”
“好,就算你能殺掉身旁周國的勢力,現在進入到我大秦的周國探子有多少你知道嗎,你又如何與他們作對。更何況你還有三個不成器的兒子,你覺得周國那些混賬他們會放過你兒子嗎,就算你防備的再如何周密,難不成你能讓你那三個兒子從此之後不再出門?”
寧王趙琪壽,是上一任務宗皇帝的妃子所生。
當今秦皇趙琦緣,是上一任武宗皇帝的皇後所生。
在上一任皇帝最先生下趙琦緣之後,時隔幾年又生下了趙琦落。
所以說趙琦緣與寧王畢竟是同父異母,而與趙琦落才是一母同胞。
所以剛剛中庭首輔趙琦落那一番話既是為了自己親哥哥撐腰,也是實在看不下去寧王的所作所為。
寧王被說的脖子也紅了,臉也紅了,但是他仍然不服氣地辯解道。
“我怎麼沒有那個本事,在我即將登上皇位之前,我會暗中在酒裡下藥將我身旁的那些周國探子全部迷倒,逼問出全國各地周國探子的所在方位。最後再進行抓捕,絕對不會有半點差錯。”
“待我登上皇帝位之後,手握大權,想要搜捕出來幾個周國暗探,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到時候我成為皇帝了,那小小的周國巴結我還來不及呢,他們怎麼敢對我出手?”
中庭首輔趙落還想再說些什麼,趙琦緣卻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住口。
趙琦緣上前兩步走到距離寧王不足一步的距離,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趙琦緣聲音當中,帶著悲哀與嘲諷。
“你真的以為周國隻是想讓你登上帝位嗎,周國狼子野心,他們隻是想借用這次機會,讓我大秦境內大亂……”
趙琦緣話剛說到一半,寧王搶先一步嗆道“那又如何,到時候我手握大權,帶兵討伐小小的周國,能翻起什麼浪花?”
趙琦緣看著寧王沉默許久,最終說道。
“你當真糊塗,周國的算盤就是想讓你我兄弟相殘,借助我大秦混亂之時派兵出擊。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製造混亂,至於誰死誰活他們管什麼。現在我大秦將與各地看似太平,但是實則暗流湧動。如果周國此時派重金賄賂各郡郡守,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以周國探子為先鋒,培育出一個又一個“赤巾”一般的山匪,外麵周國進攻,內部山匪作亂,我大秦可還有安寧之日?”
寧王聽到這話,張口又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趙琦緣緊隨而來的一句話,給壓了回去。
“我知道你又想說,手握大軍出征剿滅就行了,但是那些可都是我大秦百姓。誰也不想做山匪,誰都想和和美美的在家過小日子。他們做山匪之前經受過何等苦難,最終才下定決心成為山匪當中的一員。那些不想做山匪的又因為戰亂不休而流離失所,最終被迫落草為寇,這些難道就是你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