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正在添利商行的二樓閒逛著,卻有一夥人順著一層的樓梯走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男一女。
女子身上一襲白色的長裙,男子身上則是一襲青色的長袍。
在白衣女子身旁,還跟著一位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和黃色長裙的女子。
在青衣男子身旁,也站著一位與他容貌極為相似的青年公子哥,應該是青衣男子的兄長或者弟弟之類的家人。
孟海一眼就看見了這幾個小青年。
他看著這幾個小青年,倒是覺得頗為眼熟,仔細地思索一下,這才想起來。
當初在明月侯府,給薛糖芯舉辦生辰宴的時候,就有這幾個人。
孟海當時剛剛進入明月侯府,踏入到了花園,當時就看見了涼亭當中的青年男女,就有麵前的這幾人。
孟海還記得當時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對他是百般的嫌棄看不上,身穿白衣的女子也說了幾句風涼話。
而且親自長袍的公子哥當時還送給白衣女子一根發簪,算是借助了那次生辰宴奠定了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兩人的曖昧關係。
孟海沒打算搭理這些人,畢竟都是一些小青年,而且他也懶得搭理這些青年男女,隻要這些人不招惹他。
孟海記得當時好像是誰透露了白衣女子的父親是禮部員外郎,一個從五品的官員。
這個官職已經很高了,所以白衣女子也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孟海看了一眼,已經踏入二樓的男男女女,他則是用目光繼續搜尋著桌子上的各種各樣稀奇的小物件。
他對這些小物件倒是沒多大興趣,畢竟這個年代的工藝還是太次了,而且這些小東西完全無法與他上一世見過的,那些靠流水線工程大規模生產出來的小物件相比。
天理商行所售賣的這些小物件,比大秦市麵上的小物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和工業化的產物相比,還是差的蠻多。
所以孟海挑挑揀揀,最終還是拿了兩個陶瓷小人。
這是兩個長相憨厚的小陶人,是一男一女,兩個都呈現嬰兒的姿態。
其中一個小陶人是女子,這是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圓乎乎得極為可愛。
小女孩紮著羊角辮,身上穿著用顏料渲染上的粉色裙擺,小小的雙手放在膝蓋部位,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麵上。
小男孩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袍,雙手則是歸攏於袖籠當中,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麵上。
孟海覺得這一男一女兩個小陶人倒是挺有意思,就順手讓夥計給打包了起來。
不得不說,相較於天火鳥的那枚簪子和剛剛買的那幾件衣服,麵前這一對小陶人實在是太便宜了,一共才用了三兩碎銀子。
孟海當下全款拿下。
孟海正在擺弄著這兩個小陶人的時候,剛剛上來的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也已經走了過來。
他們身旁帶著的兩男一女,一共五個人,就恰巧走到了孟海身旁。
孟海是沒有想搭理他們的意思,但是白衣女子身旁的粉衣女子卻是眼尖,他一眼就認出了孟海。
之前在明月侯府的小花園涼亭當中,多次語言挑釁責辱過孟海的粉衣女子卻用一種極為詫異的語氣說道。
“咦,這不是那個誰嗎,之前好像見過!”
粉衣女子說話的同時,腳步也停留在了孟海麵前。
孟海則是完全沒有想要搭理粉衣女子的意思,他則是繼續擺弄著手中的兩個小陶人。
隻不過在粉衣女子停下來說話的這個當口,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兩個人也停了下來,目光也飄向了孟海。
在粉衣女子愣神思索之際,青衣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詫異地說道“咦,這不是之前在明月和府遇到過的那個人嗎?”
經過青衣男子這麼一提點,在場的眾人可都想了起來。
“遠寧,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裡遇到他。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明月候府給薛小姐過生辰宴的時候,他就冒冒失失地闖入了我們當時的小涼亭,他好像還是個什麼學堂的夫子!”
說話的是青衣男子,他是對著一旁牽著手的白衣女子說的。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我記起來了,沒想到他也能來這天理商行。”
白衣女子的聲音非常驚疑,那語氣,那意思,好像在說孟海完全不配來到這裡似的。
孟海聽到這些人提及了他,他這個時候也隻好隨便的點了點頭,繼續擺弄著手中的兩個小陶人。
孟海倒是真沒彆的意思,他隻是不想再與這些小青年男女多費口角,但是青衣男子卻以為孟海這是看不上他們。
青衣男子皺了皺眉,昂首挺胸,朗聲說道“家父監察禦史雷大人,我是其子雷鳴,你是何人?”
孟海淡淡的瞟了一眼青衣男子雷鳴,看著這小夥子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模樣,倒是想起了當時大學同宿舍的幾個室友。
畢竟都是小年輕,曾經都自命清高過。
孟海點了點頭“孟海!”
他的話音落下,就將手中的兩個小陶人遞給了夥計,示意讓他包裝起來。
夥計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對麵的青年小分隊,又看了一眼孟海。
作為經常與形形色色客人打交道的夥計,一眼就看出了孟海似乎和這些人曾經有過矛盾,但是他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老百姓,自然不會多問些什麼。
青衣男子雷鳴倒是頗為意外地看著孟海,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家父是正七品的監察禦史雷大人!”
孟海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雷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於是繼續往前走。
隻不過他還沒能向前走幾步,在他身旁的粉衣女子卻猛地向前走了兩步,攔在了他的麵前。
粉衣女子用手指了指白衣女子,說道“這位可是禮部員外郎王大人的女兒!”
孟海目光有些古怪地瞧著粉衣女子,脫口而出“王遠寧?”
站在不遠處的白衣女子這個時候倒是有些驚訝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粉衣女子這個時候也是一臉驚訝地說道“你怎麼知道小寧姐的名字,你之前是不是調查過小寧姐?”
孟海頗為無語地看著這一點,智商都沒有的粉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包括在場正麵露疑惑的眾人。
他用手指了指青衣男子雷鳴,聲音極其平淡地說道“他剛剛不是叫了一聲“遠寧”,你剛剛又說他父親姓王,合起來不就是王遠寧嗎。難不成,她還隨他母親或者旁人姓?”
被孟海執著的雷鳴似乎想到了這一點,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但是隨後,他又一臉高傲地說道。
“家父監察禦史雷炎雷大人,他的父親可是當今禮部員外郎王大人!”
孟海有點無語地說道“我知道了,你這已經說了第三遍了!”
青衣男子雷鳴和白衣女子王遠寧,包括他們身旁的粉衣女子黃衣女子,還有一個青年公子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看著孟海。
孟海自然是知道這幾個小青年心中的小心思。
他們作為朝廷官員的家屬,平時那還不是作威作福慣了,一般報出自己的名號,那肯定會引來不明世事的百姓跪拜。
即使他們這些人身上並沒有任何官職,但是他們的父輩在朝堂當中,那也是有著一定話語權的,平時他們犯了點小事,天平府或者刑部那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久而久之地就養成了這些公子哥,富家小姐不怎麼將尋常人放在眼裡的性格。
孟海也可以判斷出這些人絕對不是在他們家族受重視的人,因此才會采取這種散養式的方法。
如果是家族重點栽培的對象,至少表麵上也會表現出一種彬彬有禮的感覺。
最好的例子就是左丞相之前派來的蕭博元,一副文質彬彬,彬彬有禮的模樣。
當然,左丞相府中的人自然無法和這些小官吏家的子孫相比。
孟海一眼就看透了這些小青年自命清高,想要憑借著父輩而顯得尊榮的心態,所以他也壓根沒有把這些小青年放在眼裡。
畢竟,他們也不配。
隻不過這些小青年可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態。
孟海和寧王,明月候,左丞相,趙琦緣……這樣的人麵前還能搞點小心思,搞點小動作,還能與其周旋,所以這幾個小青年此時的心態孟海已經掌握得透透的。
這幾個小青年和明月候、左丞相那些人比起來,完全是兩個極端。
一個是太過於單純,一個是太過於心機深重。
所以,能夠在左丞相麵前多周旋幾圈的孟海,在這些小青年麵前,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孟海就打算繞過這些小青年離去,畢竟他的心態是能少管一件事就少管一件事,隻要這些小青年不招惹他,他也不會與這些小青年計較。
但是他還沒向前走幾步,雷鳴就將其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