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據可以算是大秦建國以來的一場奇跡,發生了數千人的打架鬥毆惡劣事件,但是最終卻沒有死亡的,當然是官兵和百姓這邊沒有死亡的,黑衣人來了數百人大部分都已經被官兵殺死。
最後,清點傷亡,安撫百姓以及前往良緣酒樓遭無妄之災的八九品的朝廷官員,這件事就告一段落。
這是中午發生的事。
等到這天晚上的時候,言宣伯遇害的消息就傳開了。
準確的說是生死不明的消息。
有不少人都看到所謂的言宣伯被一群黑衣人追殺,逃了一路,最後逃到了瓦灰街。
但是最後還是沒能逃脫賊人毒手。
伯爺最終被黑衣人逼到了湖邊,無奈之下,隻得跳湖逃走,線下生死不明。
最開始的時候是巡禦司官吏下水搜救,之後更是來了不少朝廷的官兵入水幫忙尋人。
但是將整片湖域搜了個遍,都沒有發現言宣伯,於是他們順流而下。
最後是巡禦司官吏發現了殘碎的麒麟耀日服,跟著義父所在的方向,最終找到了人。
宋智親自將言宣伯抬到馬車上,有幾百個巡禦司官吏保護者一路回落言宣伯府。
並沒有回天平府總理衙門,而是直接回了人家伯爺的家。
這一幕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因為傳出來的是,這位伯爺是被抬上馬車的。
而且還是在北城的下遊找到的人,距離言宣伯落入水中到找到此人中間隔著至少半個時辰的時間,而且聽說這位伯爺還不會水。
雖說官方一直還說著言宣伯隻是受傷昏迷並無大礙,但是議論這件事的百姓卻大多數都以為這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一個不會水的人被水從中遊衝到了下遊,又在水裡泡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能活著就怪了。
尤其是宋智帶著巡禦司官吏將人抬到馬車上的這一幕,並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這倒像是在故意掩飾著什麼一般。
這就不得不讓百姓們更加覺得這件事玄乎,尤其覺得孟海應該是活不了了。
不管這些人如何覺得,如何猜測,反正朝廷方麵給出來的就是人沒事,隻不過在昏迷當中。
這件事在當天晚上就已經成為了整個京城議論的焦點。
三人成虎。
五個人就能把真的說成假的。
一千個人說出來的,那和真理沒什麼區彆。
一萬個人都能把死人說活了。
尤其是在這人口過千萬的京城,這輿論發酵的速度,那比瘟疫擴散的還要快。
距離事發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孟海到底是怎麼死的,現在就是什麼死狀已經流傳出了數百個版本。
而且就在孟海落水身亡的謠傳剛剛傳遍不到兩個時辰,海宣聽書,海宣話齋,海宣書鋪……那人流量一下爆滿。
如果不是海宣倉儲將庫存搬出來急用,恐怕這就要白白流失至少數千兩白銀了。
尤其當天,海宣聽書首席說書人柳瑞出現在最後一場鬼故事的說書現場,它所呈現的是海宣公益新編的一場鬼故事水鬼伯爺。
據說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
然後……
倉促做出來的海報剛剛掛到海宣聽書外麵的第一時間,海宣聽書人口爆滿……
明月侯府。
明月侯薛衛健因為馬上就要去西邊的鎮西郡防守西蠻部落,所以他今天中午去了點兵場,回來之後就一直收拾著行李。
尤其是他的閨女薛糖芯。
這個貼心小棉襖把他父親平時用慣了的東西全部打包好,反正到時候裝馬車一並帶走,又不用人扛,所以她就擱多了莊。
下午的時候,有位明月侯府的家丁急匆匆的送來了一條消息。
消息的內容就是關於孟海落水的這件事。
薛衛健剛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但是他急匆匆的跑出門,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圈,順帶購買過幾天臨走的一些物品,我發現整個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著這件事。
不僅討論著這件事,甚至還有人傳言,孟海屍體現在還沒撈出來,宋智排出來的隻是一個假人,目的就是為了平息輿論。
薛衛健得知這件事,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於是這位侯爺又急匆匆的跑回家,卻發現已經有不少下人開始給薛糖芯講起了這件事。
薛衛健知道,這段時間自家閨女與這位伯爺交好,他擔心自己的女兒聽到這個消息會難受,但是他發現自己想多了。
薛衛健看見自家閨女的時候,發現自家閨女正在和傳噩耗的幾個家丁有說有笑地議論著這件事。
薛糖芯在自己府中,自然沒有帶麵紗。
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帶著些病美人般的嬌弱,眉眼彎彎,雖不施粉的,但是卻足以令男子神魂顛倒。
“張叔,你這第三個傳言就有些太假了吧,還水鬼索命。雖說咱們那條湖裡經常有人落水身亡,但是這個水鬼索命之是純粹無稽之談,應該就是為了博人眼球,所以才這麼說的。”
“還有李叔剛剛說的,官方已經給出了明確的時間,孟海在水裡泡了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怎麼可能全身潰爛,這邏輯本身就不通!”
“啊哈哈,還是馬叔你說的有意思,這位伯爺身上的正義感動了蒼天,然後蒼天降下了他的七位女兒共同擺脫孟海這次惡難。我記得海宣聽書之前好像講過一次七仙女的神話故事,難不成說這個的人是根據這個故事改編而來的?”
薛衛健看著自家閨女與周圍的家丁有說有笑,原本因為過於擔心自家女兒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傷心過重的心思也就漸漸的淡去。
他正笑著走向女兒,打算說說這件事的時候,門口有家丁來報。
有一位巡禦司官吏求見侯爺。
這是一個陌生的巡禦司官吏。
他的手中托著幾大張宣紙。
此人在見到薛衛健之後,恭恭敬敬的將幾大張宣紙遞給了薛衛健。
就見這位巡禦司官吏說道“侯爺,這是言宣伯讓我帶給侯爺的東西。午間的時候來了一趟,侯爺您不在府中,由於這東西太過於貴重,所以不敢交給家丁代為交予,於是等到侯爺回來,這才再次前來將此物交予侯爺。”
薛衛健挑了挑眉。
“孟海那小子給我的?”
薛衛健小聲嘀咕著,就順手拿起了這幾張宣紙。
宣紙是合訂在一起的。
旁邊用黃色的膠水粘接著。
打開宣紙的最上方就寫著臨彆特將此書贈予侯爺,望侯爺萬事小心,期望明年與侯爺再見。
薛衛健在看見最上方的這一欄時,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的。
隻不過他想起剛剛在路上聽到的噩耗,不免有些心煩。
他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明年恐怕無法再相見了,明年我還在,但是你恐怕……
薛衛健一邊想著,一邊就翻開了這幾大張宣紙。
他的目光先是極為隨意的,掃視著宣紙上麵所寫的內容,就看這潦草中帶著混亂的字跡,就知道寫這些字的人絕對是孟海。
但是他匆匆看過書中的兩行內容之後,雙眼由原本的隨意漸漸的變得鄭重。
他的目光在這張宣紙上快速的掃過,從頭一直看到尾,那是一個字,一個字看的。
他就站在這裡看完這上麵的所有內容,天已經黑了。
前來送信的巡禦司官吏已經離開了。
薛衛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急匆匆的朝著門口的家丁說道“馬呢?趕緊給我找一匹快馬來?”
那位家丁看了一眼天色,猶豫著,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對上薛衛健那快要冒火的眼神,他還是快速的從府中牽來了一匹快馬。
他騎著這匹快馬急匆匆的來到鎮國大將軍吳去虜的鎮國府,門口的家丁快速通知鎮國大將軍吳去虜。
吳去虜聽說是這位侯爺前來到訪,尤其是深夜造訪,有些奇怪的親自前來迎接。
他與薛衛健的關係不溫不火,就像是一位老板與普通下屬之間的關係。
現在這位下屬火急火燎的跑來找他,尤其是在這已經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來找他,這中間必然發生了什麼大事?
吳去虜心中已經有了些猜測。
所以他走到府門外,看見呼呼帶喘的薛衛健時,下意識的便開口道。
“侯爺深夜造訪,莫不是也是為了言宣伯孟海?他今天出事的噩耗我也聽聞,我知道你與他關係一向很好,隻不過這件事我可能也愛莫能助,畢竟我也不能將死人變活……”
看來這位鎮國大將軍也認定孟海恐怕已經被水淹死了。
薛衛健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就趕緊搖了搖頭。
“我這次的確是為他而來的!”
“不,也不是純粹的為他而來的。我這裡有樣東西,你看看。”
薛衛健說著,就將手中那幾張宣紙遞給了吳去虜。
吳去虜麵帶疑惑的接過了這幾張宣紙,他與薛衛健一樣,眼中的目光從剛開始的隨意漸漸的變得鄭重到最後變得駭然。
“這東西……”
吳去虜這句話僅僅說了一半,薛衛健就直接打斷道“沒錯,就是他。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去找陛下,如果他人還活著,就不要再查這麼危險的事情了,像這種天才一定要讓他好好活著!如果死了,如果死了也要去他家裡看看,看看是否有留下來什麼……”
吳去虜知道薛衛健表達的什麼意思。
他想了想,也吩咐手下的家丁趕緊備馬。
緊接著,這兩人就在宮門落鎖之前,趕往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