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入夜。
鴻臚寺。
今日的鴻臚寺不像往常般安靜。
自從周國的使臣在鴻臚寺被天人教的殺手刺殺之後,整個鴻臚寺周圍增加了許多官兵守護。
官兵多了,有人想要進入鴻臚寺的刺殺那就困難多了,而鴻臚寺的人想要出去也就困難許多。
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多鐘了,但整個鴻臚寺當中卻顯得格外熱鬨。
而這熱鬨的源泉,那就是周國的使臣。
周國使臣在名義上是被秦國官兵保護了起來,但是實際上確實被秦國囚禁在鴻臚寺當中,不得外出半步。
除了馮亮時不時地能出門溜達一圈,進宮見個皇帝以外,其他的人甚至連鴻臚寺迎客樓的大門都無法邁出。
這就讓鴻臚寺的諸多使臣感覺到萬分的憋屈。
於是在關文陽有意無意的引導之下,之前在無名酒樓與蕭雲發生過衝突的莽撞漢子就忍不了了,
莽撞漢子也不知道何緣故直接對守護在迎客樓周圍的官兵下手了,莽撞漢子本身就人高馬大,再加上還有著一身武藝。
雖然這一身武藝也頂多算是個三流高手,但是在一群官兵麵前,他這個三流高手也算是夠用了,至少能夠鬨出一定的風波。
莽撞漢子雙手托著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的鐵鍬,他揮舞著鐵鍬,硬生生地將包圍他的數十個官兵給擊退。
主要是看守迎客樓周圍的官兵也不想受傷,所以在莽撞漢子拿著鐵鍬左右廝殺之時,迎麵撞向漢子的那些官兵,要麼向後倒退,要麼舉起盾牌格擋,並不主動進攻。
伴隨著官兵越圍越多,莽撞漢子的力氣越來越小,不少手持長槍的官兵便用長槍架住了莽撞漢子的雙手,雙腳。
剛開始的時候莽撞大漢,那是一聲怒吼如洪鐘,一撲一撞似山崩,但是漸漸地他就沒力氣了。
沒有了力氣,這就隻能任由秦國官兵擺布。
秦國官兵手中抬著長槍架住莽撞漢子,直接把他抬到了高空,隨後同時收回長槍,將莽撞漢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來回十幾次之後,莽撞漢子,這下子算是徹底地爬不起來了。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畢竟在鴻臚寺住著的大多數都是來自各國的使臣,這是周國與秦國的矛盾,總不可能被旁的人看了熱鬨。
於是莽撞漢子在躺地無法起身之後,被秦國的官兵給架走了,架到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裡關押。
官兵驅散了周圍,看熱鬨的人群,將周國使臣重新關押在迎客樓中。
而就在官兵清點人數,驅散看熱鬨的各國使臣時,有三道人影卻竄出了迎客樓。
這三道人影身上穿著番邦小國極為老土的土黃色服飾,在官兵驅散著周圍看熱鬨的各個番邦小國的使臣時,這三人也鑽入到了其中,與正在被驅趕的各國使臣一同遠去了迎客樓。
由於莽撞漢子,剛剛那一番大鬨,整個迎客樓將近七成的官兵都已經被引到了迎客樓周圍,把這三個偷偷溜出來的身影則是輕鬆地避開了剩餘的官兵,來到了鴻臚寺的牆角。
緊接著,這三個人借助武功身法,輕鬆地跨出了鴻臚寺。
等到這三人翻出了紅色的圍牆,一路向前狂奔,直至鑽入到鴻臚寺不遠處的一條黝黑的小巷子裡,這三個人將身上披著的土黃色異域服飾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麵的夜行衣。
這三人其中之一正是關文陽,其次是一位老者,最後是個小個子的中年人。
這次來到周國的林兵司成員一共有三人,除了這三人以外,還有一個高個子的中年人,隻不過他長得人高馬大在官兵聚集的鴻臚寺不方便出來,所以暫時留在了鴻臚寺當中。
既是為了掩飾這三人離開鴻臚寺,又是關文陽留的後手。
以關文陽為首的三人,在左拐右拐之後,來到了巡禦司。
他們這一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汪竹。
但是汪竹並不是那麼容易救出來的,所以這三人籌謀了許久,今天正式付諸行動。
既然要救人,手中自然不可能沒有兵器。
關文陽三人先去了一家兵器鋪。
民間想要開一家兵器鋪得要得到官方的許可,這中間可得要走完許多流程。
在民間有不少鐵匠師傅,但是朝廷隻允許這些鐵匠師傅鍛造些用於乾活的農具,是不允許這些鐵匠鋪的師傅隨意打造兵器的,最多也就隻讓打造些菜刀,水果刀之類的東西,雖然這個時代也沒有水果刀。
就是作戰用的長刀長槍之類的,秦朝的鐵匠不可無法鍛造,即使他們有那個手藝,但是也沒有那個器具。
隻有通過層層的選拔,得到官方認可的人才能夠開設兵器鋪鍛造兵器,打造出來的這些兵器都要在朝廷那邊統計數據,甚至購買了多少鐵礦,打造出了多少把兵器所用的材料,人力物力時間都要經過詳細的記錄才行。
這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在民間的兵器鋪購買兵器對大秦百姓,甚至大秦朝廷造成危險。
一些富戶人家或者商隊需要用一批打手,就比如說天理商行,每次外出之時就有自家的護衛隊。
再比如一些鏢局外出保鏢的時候,手中自然不可能沒有武器,官方的兵器鋪自然不可能認真使用,所以這個時候還得要交給民間的兵器鋪。
關文陽等人選中的目標,就是一家民間的兵器鋪。
尋常人自然沒辦法潛入一家兵器鋪,尤其兵器鋪的大鎖是由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的,即使刀砍斧多,那也斷不了。
但是四周被圍嚴實了,屋頂上麵可就沒有辦法蓋上銅牆鐵壁。
於是,能夠輕鬆上房的關文陽等人,縱身躍上房頂之後,就將房頂給捅了個大窟窿。
三人溜進兵器鋪中並沒有點蠟燭,而是借著那微弱的月光以及窗外支燈架上掛著的燈籠,開始在兵器鋪裡摸索趁手的武器。
幾個人每人都選了幾把匕首,尤其是那位老者還摸索了不少鍛造奇特的銅釘,每一個銅釘都有無名指那麼長,老者抓了一大把銅釘,塞入了懷中。
在兵器鋪中還有不少鎧甲,隻不過這些鎧甲打造得極為厚實,如果光明正大地與敵對戰,這樣的鎧甲自然能夠減少受傷程度,但是關文陽等人是暗中行事,穿如此厚重的鎧甲,就有些拖泥帶水,弄巧成拙了。
幾人從兵器鋪中找到了幾件鎖子甲,這種鎖子甲防刀砍防劍傷的程度,自然不如之前看的那厚重的鎧甲,但是優點勝在輕巧。
幾個人將所字甲穿在了夜行衣裡麵?將外形一套在外麵之後,一行幾人順著頭頂上破開的屋頂,又鑽了出去。
在夜幕的掩護之下,幾人並沒有率先趕去巡天獄,而是轉悠到了南城一處破敗的廟院。
這是一處處於半廢棄的廟院,在南城的一座小山坡上。
這處小山坡是南城富家公子哥與富家小姐遊玩踏春的好去處,破敗的廟院也是許多踏青之人暫時歇息之處。
尋常人要從山腳下跑到小山坡頂上的廟院,至少得要大半個時辰的時間,但是關文陽等人全速疾馳之下,僅僅隻需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到達廟院。
四個人來到小山坡頂部的廟院,推開大門,踏入廟院當中。
這是一處破敗的廟院,經濟供著一尊石佛,這裡既沒有香火,也沒有人煙。
關文陽檢查了一下廟院周圍的環境,招呼著其餘幾人先在廟院當中休息,而他則是繞過了廟院當中的那尊佛像。
關文陽麵朝著佛像的背部,三下五除的蹦到了那足有五米高的佛像頭頂,然後雙手托著佛像的腦袋向上一托。
在關文陽巨大的力道之下,佛像的腦袋原本呈平視前方之態,現在卻變成了低頭狀,後脖頸之處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縫,裡麵居然藏著東西。
關文陽的雙手在裂縫中間來回地摸索著,似乎抓到了什麼向外一提,那居然是炸藥包。
這正是上一回天人教刺殺孟海所用到的那種震天雷。
任天雷一共有八個,掉在了一根繩子上。
關文陽手握著繩子,將震天雷從佛像的後脖頸處給提了回來,順帶著又將佛像的腦袋安好。
等到關文陽雙腳落地,他也開始在廟院當中休息了起來。
小個子說道“這些應該就是上回殿下沒有帶走的東西吧?”
關文陽點了點頭“殿下輔佐寧王,原本是打算攻入京城之時,大軍攻入京城,憑借著這幾枚震天雷炸斷城門口的路,延緩援軍進入京城的速度。結果沒想到殿下失敗了,藏在其餘幾處的震天雷都被秦軍給收走了,現在就隻剩下這一處,還剩了八個。”
關文陽說話之間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八枚震天雷,老者則是笑意盈盈的摸出了一個火折子,這是之前在兵器鋪老者順手拿來的。
幾個人在此處休整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鐘了。
幾個人這才行動。
此處小山坡距離關押著汪竹的巡天獄並不是很遠,一行三人溜下了小山坡。
他們躲在山坡腳下的幾棵樹後,看著外麵來來往往巡查宵禁的軍隊。
等到擠兌人馬離去之後,他們算著時間一路穿街過巷,但凡有來巡查的官兵,他們要麼繞開,要麼就直接躲進附近的店鋪當中。
尋常店鋪的鎖子自然不如鐵匠鋪的鎖鏈那麼堅硬,關文陽用手就能掰開,即使掰不開,以他的本事想要撬鎖,也不是很難。
幾個人就這麼躲躲藏藏,又是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幾人終於來到了關押著汪竹的巡天獄。
巡天獄並不在巡禦司中,而是一處單獨的署衙,隻不過兩者距離的接近,也就是門對門的關係。
巡禦司白天的時候很熱鬨,裡麵高手如雲,但是晚上了,大家也都得要回家睡覺。
所以此時的巡禦公司可謂是燈火暗淡,甚至站在外麵都看不見裡麵的火光。
而處於門對門的巡天獄中,卻能看見不少巡邏的巡禦司官吏,還有官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