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皇帝的問題問向了兩位丞相。
小壞老頭蕭生跨前一步,他的小眼珠轉了轉,隨後看向了站在武將陣營當中的鎮國大將軍吳去虜。
“回陛下的話,老臣隻是一個文臣,這戰事方麵的事情還是問吳將軍為好。而且這次鎮守北嶺郡的將軍還是吳將軍之子吳國門。老臣對於這軍事方麵的事情實在不敢瞎指揮,還望陛下見諒。”
小壞老頭直接以自己專業不對口的名義,將皇帝的這個提問拋給了吳去虜。
不遠處的笑麵虎右丞相杜鵬聽到這個問題,臉上也是掛起了招牌的假笑。
“老臣也同意剛剛左丞相之言,隻不過以臣淺薄的經驗來看,這套方法的確可行,隻不過還需細細商討之後,最終定個章程。”
趙琦緣看著這兩個並沒有表態的丞相,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吳去虜。
吳去虜這個時候也向外跨出一步,說道“以微臣之見,此法可行。隻不過正如右丞相所說,想要徹底定下詞法,還得要你個章程出來,在這中間,有些細節還得要反複推敲,隻不過孟大人給的這條戰略的確是個新的思路。如果真按孟大人所言,我大秦不僅能夠抵禦西蠻部落和周國兩方的進攻,還能夠借此機會收複當年五宗皇帝都沒有拿下的三座郡城。這堪比開疆擴土之功。”
趙琦緣聽到這裡,微微有些興奮。
他的目光瞧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孟海,點了點頭,聲音顯得相當慈祥親切。
“回去吧!”
孟海聽到這裡,扭頭就走。
他穿過了左丞相右丞相,邁過了六部尚書和一眾官員,徑直朝著大門口走去。
眼看就要跨出金鑾殿了,大殿當中的皇帝隻得開口叫住孟海。
“你做什麼去?”
孟海愣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大門的位置,說道。
“剛剛不是讓我回去嗎?”
整個大殿當中,傳來了不少憋笑的聲音。
孟海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圍那些憋笑的人群,直到皇帝用手指了文官陣營當中的一個位置。
孟海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皇帝所說的回去,是讓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孟海走到文官陣營當中,屬於五品官位的陣營當中。
他的主事是皇帝欽定的五品官員,自然要站在五品官員的陣營當中。
他回班站好。
他看見了前方站立的兩道熟悉身影,刑部郎中馬高義與禮部郎中賀顯,隻不過這兩人都站在他的前麵,而且現在這種場合也不好見麵打招呼。
孟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幾人,他都不認識。
他在打量著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著他。
孟海想要衝著對方打個招呼問個好,接著,皇帝就開始說起了其他的事。
畢竟每天的超會議論的又不僅僅隻是一件事,除了議論,周國與秦國交戰這件大事之外,還有大秦國內的大事小情。
接下來議論的是因為周國與秦國交戰所造成糧食緊缺的問題,由於糧食緊缺,不少郡縣的官倉都已經告急了。
按理來說,一般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要從產量高的郡縣向產量低的郡縣運送糧食的。
隻不過現在下了兩場雪,路麵濕滑,而且第二場雪下得格外大,不少官道都已經被積雪堵塞了。
所以產量高的郡縣要運送糧食也實屬不易,再加上現在戰事緊張,那些產量高的郡縣也要顧及自己治下的百姓,實在沒有太多的糧食運送到其他郡縣補給。
這個問題的確是個難題,在朝堂之日中不少人都開始為皇帝出言獻策,說得最多的仍然是將產量高郡縣的糧食勻一些給產量低的郡縣,即使產量高的郡縣中的餘糧也不多了,但是該勻一些的還是要勻一些的。
就在朝堂當中的君臣為糧食問題該如何解決,他爭執不下的時候,新的問題又來了。
有個官員檢舉,不少豪商富戶的手中堆積著大量的糧食,以高於市麵價將近十倍的價格對外售賣糧食,所以那個堅決的官員提議,從這些號商用戶手中討來糧食分給那些無糧可吃的百姓。
這個題又在朝堂當中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孟海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他並沒有給出相應的解決辦法,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冬天因為戰時糧草緊缺,這在封建王朝本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難題,在這種情況之下周國和秦國還在交戰,西邊還有個西門部落在不斷騷擾,想要解決糧食問題可不是那麼輕鬆的。
朝堂上對於這個問題商量了大半刻鐘的時間,也沒有給出相應的對策,於是這個問題就被擱置到了一旁,等到皇帝開小朝會的時候,與左丞相和右丞相幾個心腹之人,再加上一最後拿出個主意。
孟海看著朝堂當中的君臣對一個問題進行提議,他的心中對於這個時代的早朝也有了一定的認識。
與前世電視劇當中看到的皇帝開早朝的情形不同,大秦的早朝皇帝拋出一個問題之後,在指名點姓的幾個大臣對此事展開自己的意見之後,整個朝堂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
隻不過大秦明顯很注重禮節,在皇帝著重點名的幾個人出班回答完問題之後,那些想要主動回答問題的大成子,會抬一抬手中的小板子,站出來說話。
這些官員回答問題都是依次進行的,大多數的情況之下,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並沒有按照官職的高低前麵的先說話後麵的再說話,隻要想到了,都可以出來說。
尋常大臣手中拿著的小板子叫做玉板,或者朝板。而五品以上的大臣手中拿著的小板子叫做笏板,這也是身份官職之間的劃分。
等諸多大臣對於皇帝拋的問題心中有諸多想法,或者對於同僚的想法有了自己新的想法,都可以隨時站出來說,隻不過要依次進行。
這就讓整個朝堂雖然時時刻刻被人聲占據,但是卻顯得極為有規律,極為有順序。
隻不過這些聽在孟海的耳中,卻沒什麼意思。
他現在隻想回到家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剛剛與皇帝說話,可能是大腦在專心致誌地思索著周國與秦國戰事的問題,所以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現在回到隊伍裡麵,又感覺到肚子有些疼了。
一晚上沒睡覺,再加上藥喝得有些多,這就讓他感覺到極為精神不濟,他有些暈暈乎乎地站在隊伍當中,時不時地打一個哈欠。
他的這副模樣就像是一位連大病初愈都算不上的人,強行被老板拉到公司當中加班,身體必須配合,但是心早就已經放飛自我。
孟海原本還估摸著在朝堂之上,或許還要商議一下關於周國使臣的問題。
但是整個朝堂在討論過周國與秦國的戰事之後,就再沒提過關於周國的其他事情了。
不提也挺好,要不然這件事他這位還掛著一個鴻臚寺少卿頭銜的知情人,還得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早朝結束得很慢,也有可能是今日的早朝結束得很慢,孟海在太監一聲退朝聲中,按照官職高低走出了金鑾殿,他看了看天色,至少十一點了。
孟海哈欠連天地就打算離去,在金鑾殿門口等候多時的胡萬馬走了過來,與孟海打了個招呼。
也就是在孟海一隻腳胯出金鑾殿,正準備下台階。離開之時,他的身旁頓時圍滿了人。
這裡麵有同一個單位的戶部官員,有跨單位的禮部官員和刑部官員,還有湊過來的工部官員和兵部官員,甚至還有不少武將也湊了過來。
黑壓壓一群人湊到孟海麵前先是一陣的噓寒問暖,就開始嘮起了家長裡短,家長裡短的話,漸漸的又變成了朝堂之上相互扶持之類的言語,這些言語很快的又變成了晚上咱們去怡紅院喝上兩盅的提議。
孟海剛開始的時候還有精神與這些人一一應付,直到有個三十歲左右的武將提議去怡紅院喝酒的時候,孟海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他以自己重傷未愈,不能喝酒婉拒了那位武將的提議,又以自己現在要回家喝藥的理由,拜托了包圍他的眾多文臣武將離開了皇宮。
幸虧此時的孟海狀態和病秧子沒什麼太大區彆,黑眼圈,消瘦的身軀,慘白的麵容,有氣無力的說話聲音……
因此,孟海很容易地就離開了皇宮。
孟海現在這副狀態明顯是需要先回府補個覺的,昨晚拉了一晚上,早晨又早早地被皇帝叫來參加早朝,他現在既沒有精神,也沒有精力再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隻不過想到早朝上見到了薛衛健的那封信,他想著,這件事有必要給薛糖芯說一聲。
薛糖芯這段時間一直擔憂著她父親的情況,尤其她父親那還是領兵直接去周國境內作戰,既沒有外援也沒有天時地利的優勢,這和一隻老虎衝進了一群狼堆裡沒什麼區彆。
雖然老虎的力量再大,但是好虎還架不住一群狼。
今天早朝得到了薛衛健的消息,他覺得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薛糖芯,至少讓她知道她的父親還是活著的,而且還在周國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想到這裡,孟海對著馬車外的胡千軍和胡萬馬兩人說了一聲。
“先去一趟西城海宣書鋪。”
薛糖芯今天早晨天還未亮就去了海宣書鋪,這位孟海請來的女諸葛,現在比她這位掌櫃還要關心海宣司裡麵的運作,現在海宣商城差不多要完工了,這後麵結算工錢各種事情都需要薛糖芯和陳大年兩人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