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趙琦緣的確是回想起了兒時與自己的幾個兄弟荒唐打鬨的一幕幕。
當時有幾個與趙琦緣同齡的皇子,還有幾位大臣家的孩童,當年武宗皇帝征戰在外,趙琦緣就和幾個皇子,還有幾個大臣家的孩童上樹掏鳥窩,下河和摸大魚。
甚至還朝著當初幾個詆毀過先帝的大臣,家裡的茅坑裡麵扔炮仗,炸得滿天都是。
雖說之後免不了一頓棍棒,但是這幾個孩童玩耍的時候,的確極為愉悅。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往事,現在仍舊健在的童年朋友,也就隻剩下那麼幾個了,而且大多數還都是遠在千裡之外。
這些相隔千裡的朋友,即使到了元日節,也未必能夠相見一麵。
趙琦緣想著想著,忽然憂愁地歎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剛探出來,他忽然意識到不對。
今天可不是為了讓他回憶來的。
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剛剛說話的孟海,冷哼一聲“多嘴!”
趙宣這個時候又說道。
“在玩耍之時,兒臣觀賞天邊雪景,靈感頓來,在孟夫子的指點之下,還做出了一首詩來,獻給父皇。還請父皇斧正。”
趙琦緣挑了挑眉,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就見熊孩子忽然昂首挺胸,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詩人詩興大發,正要慷慨激昂地將他給念出來的模樣。
趙宣字正腔圓地說道“這首詩叫做《雪梅》。”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趙宣抑揚頓挫,字正腔圓地朗誦完,立刻認慫地低下了頭,目光還瞟了一眼孟海,那意思似乎在說我沒記錯吧?詩句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趙琦緣聽得愣愣出神,他喃喃自語道“梅須勝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朕記得的飄雪苑不遠處就有幾株雪梅,隻不過此時似乎還未開花,你倒是將這雪梅寫得極為傳神。沒想到你與孟夫子出去遊玩一圈,還能夠得如此佳作,倒也不枉費孟夫子一番苦心。”
孟海聽到這話,忍不住撓了撓頭。
“行了,你們去不遠處的溫泉裡麵好好地泡泡。我一會兒讓人給你準備一身新衣服,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
趙琦緣後麵那句話是對孟海說的。
趙琦緣又說道“但是醜話說在前麵,日後可不得帶著太子如此胡鬨,他畢竟是我大秦的太子。朕縱容你們放肆一回這已經是我能夠容忍的極限了,如果有下次,必定狠狠責罰!”
孟海連忙躬身說道“多謝陛下,祝陛下身體康健,福如……”
趙琦緣當下擺擺手“你這些廢話,在朕的麵前就不必再說了,這裡沒有外人,你說的這些違心話,對朕來說也沒有太大用處。”
孟海聽到這話,嘿嘿地傻笑了一陣。
孟海和趙宣一對狐朋狗友肩並肩地走出了房間,在太監的帶領之下,朝著飄雪苑那處溫泉走去。
走進溫泉的房門,起初還沒覺得有什麼知道走到溫泉的儘頭,推開了最裡麵的那扇大門。
一股熱流撲麵而出。
眼前是至少直徑十米的圓形浴池。
浴池的上方冒著熱氣。
脫去外麵的大襖,躍入溫泉之中。
身體浸泡在暖和的溫水裡,隻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舒坦。
趙宣脫得隻剩下了三角褲,一個猛子紮入溫泉當中,靠著身後的石壁,就座了下來,水正好到熊孩子的肩膀處。
孟海同樣也坐在了溫泉之中,隻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他問道“這處溫泉是人工的嗎?”
趙宣反應了一下才說道“在這邊和那邊有兩個排水孔,那邊有人把溫水燒開了灌到這邊來。用你的話說,這就是人工的。”
孟海心中長長地“哦”了一聲,有錢人家就是會享受。
有人端來了不少花瓣,還有幾枚拇指大小的紅色圓球。
進來了兩個太監,將排水孔給堵住。
朝著水中拋滿了花瓣和紅色的小圓球。
紅色的小圓球落入水中,使得整個水麵在瞬間變成了淡紅色。
淡紅色不斷擴散,直至整個池子裡的水都變成了淡紅色,一股濃鬱的花香將藥香飄散在整個房間之中。
這個時代也沒有沐浴露,更沒有洗頭膏之類的東西。
尋常人家有皂角,胰子可以代替,但是大戶人家用的就是這種小圓球,可以統稱為澡豆,但是這個稱呼實在不雅。
於是錢沒處花的大戶,人家就將這麼一種不同顏色不同香味的澡豆都起上了不同的名字。
比如說“美人垂淚”,“春來芳華”,“韌竹碧草”,“花開爛漫”等,各種各樣華而不實的名字。
就比如說此人現在用的這幾個,就叫做花開爛漫。
極為濃鬱的花香,混合著一股藥香回蕩在整個房屋之中。
孟海端坐在溫泉裡麵,忍不住發出了舒坦的長吟,長吟聲漸漸地被幾個太監所吸引。
應該說是太監手中拿著的搓澡布。
就見每一個太監的手中都拿著一塊白色的搓澡布。
就見趙宣走到了溫泉的正中央,溫泉的正中央有一座石台。
石台剛剛沒過水麵,在石台上鋪著柔軟的獸皮,還有一個石頭製作而成的枕頭,枕頭外麵也是一層獸皮包裡。
趙詢直接趴在了足有一人長的石台上。
拿著木桶搓澡布各類器具的太監,走到了熊孩子的身旁。
有兩個太監,手中一人拿著一塊布,開始搓起了熊孩子背後的皮膚。
有一個太監手中拿著一個瓢,用手中的瓢舀著溫泉當中的水,不斷地澆灌在了剛剛幾個太監用搓澡布搓過的地方。
趙宣趴在石台上發出了舒服的長吟。
背麵搓完搓正麵。
趙宣躺在了石台上。
拿著搓澡布的太監,又將熊孩子臉上脖頸,甚至隱私部位都仔仔細細地搓了一遍。
那拿著嫖的太緊,人就不斷的往錯過的地方澆著粉紅色的水。
有太監為熊孩子洗頭。
太監的手中拿著長長的梳子,右邊端了個木桶,木桶當中也盛著粉紅色的水,隻不過木桶當中那粉紅色的藥液更加濃鬱。
那太監用手輕撫著趙宣的頭發,用梳子蘸著那桶粉紅色的水開始一下一下地為太子梳起了頭。
這個時代的頭發本身就長,所以梳起來極為複雜。
尤其趙宣還是太子,那太監幾乎是一根頭發一根頭發地去梳洗,梳洗得極為認真。
孟海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作驕奢淫逸。
果然隻有想不到的,沒有這些富人們享受不到的。
趙宣在石台上趴了小半刻鐘的時間,身上被擦得乾乾淨淨。
“老孟,你也去洗洗!”
趙宣用手指了指剛剛的圓台。
孟海二話不說,直接趴在了雲南台上,也要好好地享受一把。
有兩個太監已經把搓澡布換成了新的,他們拿著長長的搓澡布開始在孟海身上一下一下地搓了起來。
這些太監的力道都很大,孟海能夠感受到背後傳來的那股火辣辣的感覺。
但是在拿著瓢的太監用溫水澆灌之下,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舒爽的感覺。
甚至還有太監用小布將腳趾縫裡都搓得乾乾淨淨,角的指甲也被太監用小刀給剪得極為平整。
荒唐啊!
太荒唐了!
孟海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心裡卻在痛罵著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孟海躺在石台上,漸漸地有些困頓了。
實在是被這極致的照顧,以及這溫暖的場所衝擊得腦袋有些發暈。
他躺在了石台上。
有太監開始從他的臉頰上擦灰,腦袋枕在枕頭上,這更加讓大腦有些昏沉。
太監開始一下一下地梳洗著一根根的發絲,這使得每一根發絲都被洗得烏黑發亮。
孟海閉上了眼睛。
終於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熊孩子衝著他的老孟肚子上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