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胡烈帶著秦軍的傷兵攻打南城,雖然是佯攻的行為,但是打起來的規模包括響動都要比其他三座城門響亮許多。
畢竟南城的秦軍手中可是有兩門火炮。
當初為了裝作大軍將會從南城進攻,秦軍早早的就把火炮布置在了南城周國守軍能夠看見的位置,西城和東城的進攻並沒有用到火炮,他們所用到的隻是投石機之類的器具。
秦軍這邊有兩口火炮守城的周國軍門口還放著四口火炮,在那一陣陣的火炮聲之中,整個千山郡的南城外那是一片的狼藉。
雖說胡烈帶著人從南城進攻是佯攻,但是畢竟還要衝到南城下,所以即使是佯攻,那也有數千人死在了南城下。
南城攻城的巨大動靜,完全掩蓋了其他三城的聲響。
等到另外三城都被秦軍攻破了,這才有逃亡回來的周國士兵向南城的紀炎彙報消息。
紀炎知道今天自己要完了,因為他已經看見了遠處黑壓壓的秦軍。
南城守不住了。
紀炎帶著身邊還剩下的一萬餘人離開南城,就開始朝著千山郡內跑去。
南城守不住了。
在侯順等人的兵馬還趕到南城前,紀炎帶著所剩下的部隊趕緊撤離,這樣還有保命的機會。
紀炎帶著一萬殘軍,朝著千山郡內狂奔著。
此時侯順,胡千軍,胡來等人,他們的兵馬已經彙合在了一起。
大軍彙合在了一起,除了戰死和受傷的人原地療傷的秦軍外,能夠正常作戰的還有三萬餘人。
這三萬餘人先是來到南城之外,打開南城的大門讓南城外的胡烈等人進城。
接著帶領著還能作戰的秦軍一路追趕逃跑的紀炎。
此時的紀炎那就和喪家之犬無疑。
他身旁的一萬餘人越來越少。
身後追趕的秦軍越來越近。
紀炎身旁的一萬餘人,漸漸地隻變成了一萬人,這一萬人又漸漸地變成了千餘人,千餘人的數量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隻有寥寥五千餘人簇擁著紀炎一路狂奔。
紀炎身旁有一位中心的馬將軍,馬將軍見到身後追趕的秦軍越來越近,他一咬牙,對著身旁的紀炎說道。
“紀將軍,您把身上的盔甲和我換一換,還有您拿的雙板斧。在前方不遠處,有一處茅房,還得委屈紀將軍躲在茅坑當中,等到我等將秦軍引開,紀將軍再逃離。”
紀炎那哪能讓自己的心腹愛將去冒險,但是在多番推辭之後,馬將軍卻仍然義無反顧地願意為紀炎去死。
紀炎最後也是一狠心,將自己身上的紅色的鎧甲與馬將軍身上的布舉甲換了一下。
紀炎還將自己的招牌武器雙板斧交給了馬將軍。
紀炎和馬將軍交換完武器,在不遠處有一片並不算茂密的小樹林,小樹林的中間有一處小茅房。
整個千山郡不是山就是土坡,小樹林便在一片並不高的小土坡上,而茅廁則是在這小土坡的最下方。
周國軍逃到此處的時候,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在無數人的簇擁之下,紀炎鑽入到了不遠處的茅房之中。
茅房一共有十個坑位,在茅房的周圍還有不少破敗的房屋,想必在很久以前這裡還是一片民居,隻不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此處的人都搬走了。
紀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茅房大門的時候,最先聞到的是一股惡臭味,即使現在是冬天,但是那種又乾又臭的味道仍然傳入到了他的鼻腔之中。
不過還好的是,由於這座茅房早就已經荒廢了,所以近幾個月茅房並沒有被人使用,所以……味道還能接受。
紀炎一咬牙,縱身跳下了茅坑……
馬將軍身上穿著紀炎都鎧甲,拿著他的雙板斧,在茅坑周圍停了兩分鐘的時間,隨後帶著剩下的周國軍,朝著一座無名小山上就衝了過去。
逃是逃不了的。
所有的退路都已經被秦軍給封死了。
馬將軍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左衝一下右撞一下,希望能夠殺開一條血路,但是都被秦軍給包圍的死死的。
無奈之下,馬將軍帶著身邊隻剩下的兩千餘人朝著山上逃去。
馬將軍發現追趕他的這幾萬,秦軍似乎並不著急剿滅他們這些周國軍。
現在秦軍至少還有三萬人,想要瞬間剿滅他們這兩千周國軍那還不是綽綽有餘,但是秦軍卻是一點一點的吞並,他們要麼用弓箭射,要麼就是圍著他們並不發動攻擊,隻等馬將軍帶人突圍之時,秦軍再將他們趕回。
馬將軍也是久經戰場的老將了,他知道秦軍這是要把他們逼到山上,等到退無可退之時再發動進攻,這樣的打法最為穩妥,因為能夠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而且這麼做明顯是為了活捉他這個充當老大的馬將軍。
馬將軍隻希望紀炎能夠逃出去。
所以他用更緩慢的速度朝著山頂上逃去,這樣也能為紀炎多爭取一些時間。
馬將軍所在的這座山已經被秦軍給包圍了,無論他從哪個方向下山,麵臨的都是無休無止的秦軍。
馬將軍隻得一步步朝著山上移動。
周國軍在隻剩下不到五百餘人的時候,終於到達了山頂。
站在山頂上,感受著冬季那刺骨的寒風,馬將軍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胡烈帶著眾多將領,徹底地將馬將軍給包圍了。
胡烈瞧著身上穿著赤紅色盔甲,手中拿著雙板斧的馬將軍,正想要說些什麼,他忽然覺得不對……
秦軍攻城的時候剛入夜,經過一番打鬥現在仍處於夜晚,估摸著也就是淩晨三四點的模樣。
此時月黑風高的,根本看不清對麵將領的麵容。
我不是把周國軍逼到了一個小角落,周圍的秦軍一人手中又拿著一根火把,將這片場地照如白晝,胡烈還真不一定能夠發現紀炎不見了。
秦國軍也是根據馬將軍手中拿著那大號的雙板斧,這才一路追來的。
當胡烈,候順等人看見拿著雙板斧的馬將軍之後,明白了一切。
這是換人了!
胡烈由最初包圍周國軍又即將能把他們全部剿滅的興奮,逐漸的變得冷靜,冷靜之中多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他盯著麵前的馬將軍,咬牙切齒的說道。
“紀炎呢?他人在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時候換人的?”
馬將軍聽到這話,不由得哈哈大笑。
“能夠在臨死之前耍一把你們這些秦國人,我倒是也不冤。即使我現在告訴你我與紀將軍是什麼時候換的身份,那也為時已晚。周國兒郎們隨我衝,這將是你們的最後一戰!”
馬將軍話音落下,握著雙板斧,就直奔胡烈衝了過去。
胡烈見到這一幕也是氣得抽出寶劍就打算和馬將軍乾仗,還好不遠處的唐刀客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暴躁邊緣的胡烈。
胡烈的武藝雖然不錯,但是他畢竟已經上了年歲,而且經過了這一路的奔波,胡烈早就已經累得呼呼直喘,讓胡烈衝上去與抱著必死信念的馬將軍戰鬥,誰輸誰贏還真的不一定。
小將軍胡來最先衝了上去,他畢竟是先鋒隊。
他抽出雁翎刀,與馬將軍打鬥在了一起。
這邊打了起來,胡千軍和胡萬馬那邊自然也動了手,這兩人一人帶了五千人,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從左右兩邊包抄,兩人手中一人一把九環刀,衝到僅剩的百餘,周國軍的隊伍當中,那就是一陣屠戮。
馬將軍在與湖南打了二十多個回合之後終於因為不敵胡來,被胡來一刀斬在了左臂處。
馬將軍瞧著身旁隻剩下不足十餘周國兵,又見到遠處還有不少秦兵似乎想要抓個活口,他一咬牙,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匕首自刎而死。
剩下的周國軍全部投降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馬將軍那樣有著義無反顧,抱著必死決心戰鬥的意誌,在馬將軍死後,所剩下的不到十個周國軍也就要放下武器投降了。
當秦軍逼問出紀炎和馬將軍到底是如何互換身份,又是在什麼地方互換身份之後,胡烈大叫一聲不好,騎著快馬瞬間朝著山腳下茅廁的方向狂奔而去。
山腳下。
坡邊。
孟海正騎著土黃色的高頭大馬溜溜達達地閒逛。
在他的身後,一共有三人。
大牛、張頂和小仙。
孟海那肯定是不敢一個人外出的,所以外出之時必定帶大牛和張頂這兩個保鏢,再加上小仙的武藝著實不錯,所以順帶著就將他也帶上。
孟海自然知道胡烈,侯順等人已經會合,而且他們已經殺得周國軍人仰馬翻又將周國軍朝著山上引去,目的就是為了減少秦軍傷亡,順帶抓住活口。
如果能夠抓住紀炎那更是大功一件。
孟海自然不肯去湊那熱鬨。
像這樣的功勞交給侯順,這些武將就行了,孟海就想等最後戰鬥結束之後亮個相,走個過場,這件事也就結束了。
所以他走在隊伍的末尾。
此時的幾人剛好走到一處小土坡下。
大牛瞧見小土坡周圍三三兩兩的房屋,有些感歎道。
“我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多了,但我還記得我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座小村子。當時我們村子就有一座小土坡,我小的時候經常和鄰居家的孩童們在小土坡下和泥玩。那時候我好像隻有五六歲的年紀,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
大牛看著遠處那三三兩兩坐落於一片稀疏小樹林當中的房屋,忍不住唏噓感歎回憶著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