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第二日清晨。
陽光照耀在黑風寨這破敗的廟宇之中,將整個廟宇照得亮堂堂的。
孟海既然入了山匪窩,那自然沒有各種洗臉刷牙的器具,甚至連早飯也就隻是兩個黑乎乎的饅頭。
熊孩子哪受過這種苦,他隨軍打仗,在軍營裡麵好歹還能吃點菜,結果現在隻能砍兩個黑乎乎的乾饅頭。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不吃又沒辦法。
孟海,趙宣,錢不夠,司清風,大牛,張頂,胡來,一行七個人蓬頭垢麵地,用那臟兮兮的手拿著黑乎乎的饅頭開始啃了起來。
啃完饅頭,坐在屋子當中發呆。
直到天光越來越亮,房屋外這才有了響動。
有三道人影相繼走進了房間之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大當家冷黑風,在這之後是二當家莊子裡,最後則是三當家尹長歌。
三個人走進了房屋當中,這三個人的臉上明顯帶著喜氣,雖說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喜氣一看就是做出來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也不敢打。
冷黑風笑嗬嗬地說道“幾位隨我一起去聚義廳吧,我已經派人準備好了酒水菜食,幾位隨我來!”
冷黑風向房間當中的七個人發出了邀請,在這兩人之後的莊子裡,也順著大當家的話,發出了邀請。
三當家尹長歌被忽略了。
在冷黑風和尹長歌的帶領之下,孟海被帶到了這兩人口中所謂的聚義廳,也就是整個破廟當中唯一還算完好的那間房。
房間雖然破敗,但是卻被打掃得乾淨,至少比其他的房間乾淨許多。
房間當中已經排擺了幾張大桌子,桌子上麵放著許多的菜食,看樣子都是這群山匪臨時喬裝打扮去官道兩邊賣早餐的攤鋪那裡買的。
看看現在的天色,已經11點多了。
各種買來的菜食放在了桌子上,最重要的還有幾壇酒。
山寨裡麵不缺酒,畢竟像冷黑風莊子裡這些人來說,可以一日無食,但是不可一日無酒,所以酒是必備的。
孟海被兩位當家請到了房屋當中。
屋子裡麵已經有了十幾個山匪。
房屋當中的十幾個山匪一邊在準備著碗筷,一邊給各位倒著酒水。
座席次序已經被安排好了。
坐在主座的自然是冷黑風。
接著是莊子裡,再往後麵走,是冷黑鳳和莊子裡的一乾心腹,最後才是尹長歌。
尹長歌的旁邊坐著胡來,接著錢不夠,在幾人最中央的是孟海,接著是趙宣,一次開來。
酒席宴很豐盛。
看著滿桌子豐盛的食物,莊子裡喜氣洋洋地站起來,端起酒水,笑著說道。
“啥也不說,乾!”
莊子裡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孟海與身旁的眾人相互對視,也都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接著是冷黑風。
他也端起酒杯“昨天我想了一晚,覺得孟夫子所說的招安之法可行。我們也不想被人當成山匪對待,一日為賊,終身為賊,我們也想讓我們的子孫脫離這賊名,所以這一切還都有勞孟夫子為我們開脫!”
冷黑風一邊說著,一邊將碗裡的酒水一飲而儘。
在場的眾人也都端起酒水一飲而儘。
孟海端起酒杯,笑著說道“大當家有理了,這些事情都好說!”
大當家咧嘴一笑,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坐在遠處的尹長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
“三當家你不是有話要對孟夫子說嗎?”
尹長歌心領神會地站起來,他看了一眼孟海,也端起了酒杯。
“在下的確有話要與孟夫子說,不過孟夫子既然來到了我黑風寨,那按照我黑風寨的習俗,先喝他個三碗助助酒興!”
尹長歌說著,先將自己碗中的酒水一飲而儘,亮了亮碗底,表示自己已經喝乾淨了。
不遠處的冷黑風和莊子裡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黑風寨什麼時候有這個習俗了?
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為尹長歌的這個做法有了合理的解釋,三當家是想要趁機灌醉那文弱的夫子,之後好從他的口中套取情報?
畢竟讀書人能喝幾碗酒,能喝他個三四碗不醉就已經夠了不得了。
所以莊子裡和冷黑風對著孟海就笑著喊道“喝!喝!喝!”
一群山匪可想不出來那麼文縐縐的勸酒詞,他們唯一會說的詞,那就是“喝”!
一群山匪本身每日都飲酒,喝酒對他們來說和喝水沒什麼區彆。
所以在莊子裡和冷黑風幾人的帶頭之下,一夥山匪直接喝了三碗酒,酒壇子都換了七八壇。
在一群人的鼓動之下,孟海皺著眉頭,一仰頭就是一碗酒,喝了乾淨後贏得周圍一眾山匪起哄似的喝彩。
司清風和錢不夠也是喝了一碗,兩個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趙宣也是打了個酒嗝,暈暈乎乎的模樣趴在桌子上,又滑到了桌子底下,顯然一副爛醉不醒的模樣。
在場的一眾山匪,對於這三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並沒有半點在意。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一群隻會喝些果酒的讀書人哪能和他們比!
尤其是趙宣,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沒怎麼喝過酒,喝了兩碗酒就趴下,也在情理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孟海的身上。
孟海喝完第一碗,一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模樣。
喝完第二碗,身體搖晃得更加劇烈,甚至連手都已經浮在了桌子上。
等他端起第三碗,還沒有喝下去。
撲通……
他摔倒在了地上。
在一群山匪嫌棄的目光之中,他們一群山匪也接二連三地倒在了地上。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莊子裡和冷黑風,兩人的目光瞬間望向尹長歌。
在這兩人的驚愕目光之中,這兩人也感覺大腦暈乎乎的,隨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場唯一還清醒的兩個人,一個就是尹長歌,另一個是胡來。
尹長歌從腰間取出來了個小瓷瓶,從瓷瓶裡麵倒出了六粒紅彤彤的小藥丸,每個小藥丸隻有米粒般大小。
他將這些小藥丸交給了胡來。
胡來拿到小藥丸也沒怎麼猶豫,直接塞進了孟海等人的口中。
接著孟海等人,全部都醒了過來。
孟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揉著剛剛倒地摔疼的身體,看了一眼隻聽聽倒在地上的冷黑風的人,他朝著尹長歌豎了個大拇指。
接著那就順利許多。
尹長歌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繩子取了出來,把冷黑風、莊子裡以及他們的心腹全部捆了起來。
接著與孟海的人跨出了聚義廳。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在聚義廳外已經等候的數十名刀斧手。
這數十位刀斧手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長刀長劍,這些刀劍都是大秦市麵上最普通的刀劍。
尹長歌帶著孟海等人踏出聚義廳,門口站著的20餘人全部端起了刀劍,他們既茫然又好奇地看著尹長歌。
這些刀扶手都是尹長歌安排的。
尹長歌告誡過他們,以摔碗為號,這群山匪才能衝進聚義廳,這件事在莊子裡和冷黑風的麵前已經確定過了許多遍。
但是尹長歌沒說的是,他向這群刀副手又下達了一道命令,摔碗為號,碗必須從聚義廳當中拋出來摔碎才算。
也就是說,尹長歌必須拿著碗從門中敲碗扔出來,摔在聚義廳之外,這些刀斧手才會衝進屋中亂刀砍人。
但是現在,即使聚義廳中有人摔倒打翻了酒碗酒壇,外麵的刀斧手琢磨著裡麵沒有酒碗飛出來,這也不算,所以他們一直蹲在聚義廳外等候。
一直等到尹長歌帶著眾人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尹長歌安排的,所以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德行。
尹長歌大聲喊道“大當家和二當家現已伏誅,爾等還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實不相瞞,在我身旁的這些全部都是官老爺,官老爺在此,你們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尹長歌大聲嗬斥,刀斧手們互相對視。
不遠處的大牛和張丁兩人按照商量好的,直接衝到最前方的幾名刀斧手的身前,三秒鐘不到就將最前方的個刀斧手撂翻在地,這幫刀斧手們那是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力。
孟海這個時候也適時地站了出來,背負雙手說道。
“在下是安陽郡的縣侯,也是受皇帝陛下托付的重臣。隻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念你們都是初犯,必定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