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朝堂當中的文武大臣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歸文郡。
歸文縣。
孟海忙碌了整整一天。
他這下子是徹徹底底地體會到了陳大年當初的忙碌,他也體會到了什麼叫作腳不沾地。
孟海想要統計整個歸文縣的戶籍信息,從而更好地分配勞動力,對於日後的補貼發放也更加順暢一些。
但是歸文郡的百姓……
登記的時候一家八口人,但是該交人頭稅的各種賦稅的時候一家隻有三口人。
剩下還有五個人去哪了?
父母剛剛離世,剛生下來的兩個兒子早夭,長子患了重病昨日離世。
等到這波官差走了第二遍,統計發放補貼的人數。
一家三口又變成了一家八口。
長子原來隻是假死,剛剛詐屍醒來。
娃他娘爭氣,在半刻鐘之前剛生下三胞胎,然後又來了遠方的親戚,戶籍落在了歸文郡,恰巧落在了他們家……
這就是由一家八口轉成一家,三口又轉成一家八口的全部過程。
孟海聽到幾個官差私下議論著這件事,他感覺到一陣的頭大。
所以他這就要改變調查方式。
除此之外,還有歸文郡東邊荒地耕地的分配情況。
還有各種補貼之類的問題都需要他去處理。
有了刺史蕭博元的幫忙,鐘洋倒是也派來了幾個人輔助他一同行事,但是來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將整個歸文郡的所有事情處理完。
更何況他這位侯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孟海想到了薛糖芯。
薛糖芯現在還不能來歸文郡,至少他還要在歸文郡做一些事情才能讓薛糖芯和卓洛等人來歸文郡幫他做事。
一天之後。
歸文郡的滿堂酒樓。
滿堂酒樓是整個歸文郡非常出名的酒樓之一,在整個滿堂酒樓裡麵來往的大多數都是富商,能夠在滿堂酒樓宴請的人,無一不是家財萬貫。
歸文郡的尋常官員都不一定能來滿堂酒樓吃一頓飯,因為裡麵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
雖說歸文郡不少官員口袋裡的銀錢本身都是從各種渠道來的,但是再怎麼說這些也都是他們提心吊膽的血汗錢,用這些血汗錢去吃一碟十文錢一碟的花生米……實在不劃算。
一碟花生米十文錢,一盤土豆二十文錢,一碗番茄雞蛋麵五十文錢。
這還僅僅隻是一樓最普通的菜式。
二樓是按人頭收費的。
包廂費就要二兩銀子。
然後什麼都彆點,先看看多少人,一個人頭一百文,彆管大人小孩,就連養了隻寵物狗,那也要收狗頭錢。
然後再看看菜單。
倒是比安陽郡的金陽酒樓便宜許多。
最貴的菜還不到一兩銀子,也就九百九十文……
至於最便宜的菜,也比安陽酒樓的便宜許多,一百文出頭。
這點上十幾個菜,再上些酒水點心之類的東西,也就十幾兩銀子而已……
孟海就將宴請的地點定在了這滿堂酒樓的二層。
滿堂酒樓一共有三層,這畢竟是安陽酒樓的大酒樓之一,高度自然也有三層,隻不過這滿堂酒樓的三層,在安陽郡的金陽酒樓那邊,頂多也就是二層的位置。
滿堂酒樓,二層。
酒樓二層的包房裡麵已經坐著十幾道身影了。
仔細瞧瞧這十幾道身影,大多數都是衣著華貴,而且大多數都是身形有些發福的中年人。
這些人就是來自整個龜文郡各大商行或者店鋪的東家。
最次的一個也是掌握著兩家米行的東家。
孟海這次是用言宣侯的身份將這些人叫來的。
麵前的這些隻是商人,突然接到一位縣侯給他們的來信,而且還邀請他們在滿堂酒樓吃酒,他們可不敢不來。
而且這些人也都知道了,這位大秦最年輕侯爺所乾過的一些事情,還比如前日在郡首府大門口散發糧食的事情,就是這位侯爺做的。
現在這位侯爺又把這麼多店鋪東家掌櫃聚集在一起,是想要做什麼?
孟海雖然目前隻是個18歲都不到的毛頭小子,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可都不敢小瞧這位侯爺。
孟海見到該到的人都已經到了,還笑著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諸位能夠如此給我這位侯爺臉麵到場,本侯先敬諸位一杯!”
說著,孟海舉起手中的酒杯,便將裡麵的酒水一飲而儘。
周圍的東家掌櫃們見到這一幕,也都笑著舉起了酒杯。
孟海目光掃過麵前所有人,他的心中逐漸出現了這些人的信息。
孟海都是看過這些人的畫像的,畫像來源於百曉堂和巡禦司。
“侯爺有禮了!”
“多謝侯爺,我先乾為敬!”
在諸多東家與掌櫃的端起桌前酒杯,他們也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孟海笑著看著麵前的這些人。
“邀請諸位前來,我主要是與諸位說一件事,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我也不會把大家叫到這裡來,這裡一頓飯是很貴的!”
在座的許多東家掌櫃聽到這話,嘴角同時抽了抽。
他們目光盯著孟海,想要聽聽這位侯爺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
孟海咧嘴一笑“本侯想要滅掉彪虎商行。”
靜。
在孟海說出這番話後,整個酒樓死一般的安靜。
現在京城來的侯爺都這麼誠實的嗎?
也不知道繞個彎子到者先說一些雜七雜八的話,最後再引入正題?
這剛剛喝一杯酒,甚至有些人杯中的酒隻喝了一半,你個侯爺就直接開口要滅掉彪虎商行。
我們現在是應該點頭附和侯爺的話?還是即刻扭頭離席而去?
孟海目光瞧著一時之間發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諸多掌櫃東家,他咧嘴一笑。
“諸位都是歸文郡,有頭有臉的大東家或者數家店鋪的掌櫃,我都已經這麼直白地把我的用意告訴了你們,你們不表個態?”
呃?
怎麼表態?
有一位掌握著參加閔行的掌櫃弱弱地舉了舉手,說道。
“侯爺,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呀?”
孟海一皺眉“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那掌握著三家米行的東家,有些憤怒地站了起來“侯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消遣人,你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彪虎商行那可是我們歸文郡最大的商行,隻要今天這件事傳到了彪虎商行東家的耳中,我們在做的恐怕沒有一個有好果子吃!”
這三家閔行的掌櫃左右張望一圈,隨後跺了跺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諸位好吃好喝,我家裡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這位掌櫃有先要離去的打算。
麵前的侯爺他開罪不起,彪虎商行他更惹不得。
兩方都是他惹不得的大人物,他乾脆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轉身離去也就得了!
在座的許多掌櫃東家聽到這話,如夢方醒般地點了點頭。
是啊,既然兩方都得罪不起,那我乾脆就一走了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就是了。
嗖嗖嗖……
叮叮叮……
也就是在米行的掌櫃賣布想要離去的時候,孟海從錢袋子裡麵掏出了三眼針,三根細小的鋼針直接刺在了不遠處的圓柱之上。
這圓柱是用來支撐著房梁的。
三根細細的鋼針直接插進圓柱之中,隻露出了不到一厘米的末端。
那米行掌櫃想要邁出去的步子,瞬間停在了半空。
孟海將手中已經射空了的三眼針放在了桌子上。
我賭裡麵還有子彈,你們敢賭嗎?
他們自然不敢賭。
那米行的掌櫃隻得默默地坐了回去。
他看著放在孟海麵前的三眼針,有些搞不懂你堂堂一個侯爺出門帶這玩意做什麼?
孟海目光掃過在場的數十道人影“我們現在能好好地談一談了?”
在場的眾人都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孟海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麼回到正題,我想要滅掉彪虎商行,你們支持嗎?”
最先說話的還是那米行掌櫃,他有些喪氣地說道“侯爺那可是彪虎商行,就算你把我們全部拉去對付彪虎商行,我們這十幾家店鋪的掌櫃東家也不一定是人家彪虎商行的一合之敵,恐怕我們剛剛動手就已經被彪虎商行給滅了。”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連連點頭。
彪虎商行可是整個歸文郡最大的商行,涉及的領域不僅有各種米行麵鋪,整個商行可以說涉及歸文郡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麵。
那他們拿什麼跟彪虎上行作對?
米行掌櫃身旁有一位中年男子,他也是幾家麵鋪的東家,他說道。
“更何況這彪虎商行上頭還有人,侯爺您是從京城來的不知道,這彪虎商行在我們歸文郡上下關係錯綜複雜,彆說是侯爺了,就算再來一位故宮都不一定能夠大言不慚地滅掉彪虎商行。”
周圍在座的掌櫃東家聽到這話,又是連連點頭。
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明顯對於滅掉彪虎商行沒有太大的信心,或者說根本沒有信心。
他們隻想快點離開此處,以免惹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