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他怎麼在這裡?”
申公全一眼就看見了孟海,他的神情變得相當的憤怒。
孟海側過頭看向申公全,咧嘴一笑“原來是三公子,好久不見!”
申公全神情變得愈發憤怒。
“爹,就是他今天在天魁樓打的我,我這才剛從藥鋪出來,瞧瞧我腿這邊還在流血呢,爹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申公全捂著自己的腿就開始叫嚷了起來。
申虎不狠狠地瞪了一眼申公全。
“孽子,這可是當今的言宣候,你還不趕緊過來給人家賠禮!”
申虎有些詫異地看著孟海,看著這位侯爺,他有點轉不過來彎。
這怎麼就變成了一個侯爺?
他不是個教書夫子嗎?
還沒等申公全腦袋轉過來彎,孟海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趕緊站起身來,虛情假意地說道。
“三公子海涵,之前不知道是三公子多有得罪,還請三公子不要往心裡去。哎?三公子快擦擦,顏料要掉了!”
申公全臉色漲得通紅。
他瞪著孟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用你虛情假意的這一套,今天本身就是……”
申公全還沒說完,申虎照著他這個兒子的背上就是一巴掌。
“趕緊給人家侯爺賠禮道歉!”
申公全心中有百般不情願,但是在他父親那既威脅又恐嚇的目光之中,申公全隻能弱弱地說上一句“對不起!”
申虎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他笑著看著孟海“侯爺還請恕罪,一切都是犬子的過錯,我在這裡替犬子賠個不是。一會兒我命人備上些上好的禮品,算是替犬子賠個過錯了!”
孟海見到這一幕,也是虛情假意地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表示剛剛那一切都是我的錯。
兩人把這“錯”推過來,推過去,最後還得靠大夫人上前打圓場。
“要我看夫君和侯爺,就不必在這裡說究到底是誰的錯了。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太子頑劣,竟還能有幸結識侯爺,倒也是我們的福氣。”
孟海聽到這話,又是客氣一番。
在大夫人說話的時候,孟海也在認真打量著大夫人。
這大夫人雖然長相極為魁梧,但是心思卻極為細膩。
至少在對待她夫君的這個問題上,大夫人表現出了格外的細膩。
剛剛在吃飯的當口,申虎偷瞄小仙,至少有三十多眼,但是都被大夫人用夾菜或者倒水的方式敲打了一遍。
申虎偷看一眼小仙,大夫人就滿含笑意地給自家夫君加一塊肉,或者加一棵菜,看一眼加一點,看一眼加一點……
這大夫人倒是把申虎盯得格外之嚴。
不過申虎……
他頻頻偷看小仙,也暴露出了這申大東家好色的一麵。
正常人在看見小仙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為他的美貌而折服,所以多看幾眼,但是像申虎這般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三番五次的去偷看可就是另一回事,尤其大夫人就在身旁坐著。
孟海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
“對了,在下來拜訪申東家其實還有一事。”
申虎眉頭微微皺起“何事?”
孟海說道“是這樣的,我打算在歸文郡開間書鋪。京城的海宣書鋪想必東家應該有所耳聞,既然要開書鋪,自然得要看一些市麵上少有的書籍,恰巧聽聞東家名下的文刊局刊印書籍,不僅便宜實惠,而且質量還比文墨閣的要好,所以這次前來就是想要找東家商量此事的。”
申虎聽到這話露出了些笑容,他點了點頭。
“這件事好辦,侯爺隻需把所刊印的原稿遞交給文刊局,那邊我會安排。無論是質量還是價格,我文刊局不敢說大秦第一,但是大秦前十還是能夠保證的。”
孟海說著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謝過申東家了。”
申虎再次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宴席持續到了現在,該聊的該試探的已經差不多了。
孟海提出了告辭。
申虎挽留。
孟海再次告辭。
一人三次之後,兩個虛情假意的人在府門口揮手道彆。
孟海回到了客棧。
申虎回到了府中。
申虎剛剛回到府中,就有兩個下人小跑了過來,他們將那半人多高的破酒壇給端了上來。
“家主,這些神仙土您看怎麼處理?”
申虎目送著遠去的孟海,他心裡想著各種瑣事,手掌按在了那半壇神仙土上。
手掌輕輕地向下壓了壓,手掌和按在其他泥土上的感覺差彆並不是很大。
申虎並不知道這份禮物是孟海隨地挖的,他雖然對這位侯爺有一定的調查,但是對這位侯爺的脾氣秉性還真的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以為孟海因為各種原因不會帶來上好的禮品,但是麵子上總得過得去,送些什麼的便宜貨。
所以他想當然的認為這一壇神仙土雖然不會價值連城,但是值上幾百兩銀子應該是有夠了吧……畢竟堂堂一個侯爺,總不可能連著幾百兩的廉價禮物都吝嗇吧……
申虎忽然想到自己府中有一個花匠。
申府所有的花卉都是那個花匠帶著他的徒弟們打理。
花匠被幾個家丁仆從給請了上來。
申虎看著花匠問向了這神仙土品質到底如何?
花匠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神仙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無比確認地對申虎說道。
“東家,這就是最普通不過的泥土,大街小巷的雜草樹木都是用的這種土,這一壇土連兩文錢都不值,如果用這種土養育家中的植物,雖不至於全部養死,但恐怕很難再像現在府中的花卉那般如此茁壯!”
申虎正背著手,回憶著剛剛與孟海之間的談話聊天,在聽到花匠這句話後,申虎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聽花匠這意思,這些土就是孟海在街上隨手挖的?
堂堂一個侯爺應該不至於吧!
申虎再三確認,甚至還找來了府中其他幾個並不是那麼厲害的花匠,他們所得出的結論相差無幾,這些土的確就是大街小巷,甚至被人踩過不知道多少遍的泥土。
申虎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氣得他直接拿過不遠處的板凳就將酒壇砸了個稀碎。
不遠處的大夫人靜靜地瞧著這一幕,直到申虎發泄完了,大夫人這會兒才走上前來。
“夫君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申虎心中雖然憤怒,但是這個時候他還需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小貓崽子我實在是摸不透,剛剛吃飯,所說的那些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也摸不清。為今之計,也隻能先派人打聽那小子的蹤跡,找人暗中跟隨著他……不行,不能找人跟著他,我早就聽聞他身旁不僅有軍中之人,還有巡禦司官吏,派人跟蹤於他,肯定會被他發現,而且還不能大張旗鼓地調查,他甚至偷偷摸摸的調查,都還得要小心謹慎……”
申虎說到這裡,神情顯得頗為無奈。
要是對付一般的達官顯貴,他隻需派人調查,至少可以抓住那些人的罪證,再不濟也能抓到一些把柄。
即使是京城的官員來到歸文郡,他也總能找到那些人的把柄。
但是孟海……
申虎在孟海還在京城,沒有動身前往安陽郡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調查過孟海的信息,這些都是些大眾所耳熟能詳的信息。
但是在往深裡調查,申虎所派出去調查的那些人被人給打了一頓。
申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人是被誰給打的。
之後由明麵上轉到暗底下調查,剛開始調查的時候一切還挺順利,但是在調查天還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派出去暗中調查孟海的那些人被巡禦司官吏被抓走了,是那種連罪名都沒有給直接被抓走。
申虎作為地頭蛇和地方的巡禦司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但是當他去問當地巡禦司的各個小頭目時,給出的結果全都是不知道,或者就是受到上麵人的命令,自己不敢多問。
申虎放棄了。
所以現在的結果就是,他掌握關於孟海的消息也就隻有基礎那麼一些,而孟海掌握他們申家多少消息這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寶庫裡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要儘早轉移出去。周圍一直有人盯著,不能大張旗鼓地動作,但是在這十天內,必須把寶庫裡的所有東西全部轉移出去,這小毛崽子不簡單。”
“打開寶庫的半把鑰匙在他那裡,這我倒是不擔心,畢竟寶庫裡的東西已經被轉走了大半。主要還是那半個賬本,那半個賬本對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從賬本中獲得蛛絲馬跡,根本不用那半個賬本就能夠補全整個賬本,找到那些人……”
申虎說到這裡,眉頭越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