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趙琦緣聽完孟海的敘述,開口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周國所為嗎?”
孟海沉思許久半搖頭,半點頭地說道“現在也不確定,要說以往發生的那些事有周國參與,我還有七八分相信。但是這件事……”
“畢竟這一回傷亡最嚴重的就是周國的使團,周國人總不可能這麼狠,連自己的人都剁吧。說起這件事,我更相信是有人栽贓陷害,或許是又有第三方勢力想要引起我。周國與秦國的新一輪交戰,好讓第三方從中獲利。”
趙琦緣聽到孟海說的這番話,皺著眉頭沉思。
他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放眼整個世界,能夠與我秦國和周國爭鋒的國家少之又少。距離我秦國最近的幾個國家有這個能力的,恐怕也隻有遠在東邊的魯國。但是魯國與我秦國一向交好,前段時日魯國使臣還與我會見於鴻臚寺。除了魯國之外,我秦國周圍全都是小國,他們可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膽量做下如此之事……”
孟海也知道這個理。
他也懷疑過魯國,但是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在遠處批閱奏折的熊孩子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早就已經放下了批閱的奏折所跑了過來我了。
他聽著父親和老孟之間的談話,他忽然插嘴道。
“那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我大秦內部之人所為?他們為了挑撥我大秦與周國之間的矛盾,想要與周國重新開戰。畢竟像胡老將軍那種,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周國或者多奪下周國幾座城池的老將軍,不計其數。”
孟海和趙琦緣天道熊孩子這番話並沒有反駁。
兩個人都在低頭沉思著。
但是兩個人逐漸地否定了熊孩子所說。
畢竟這次在鴻臚寺遇到刺殺的,還有秦國的官員。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秦國的內部矛盾,想要借機與周國重新開戰,刺殺自己人明顯是個不至於的決定,而且這種做法也不像是秦國那些將領所為。
而且如果真的是秦國自己人所為,想要與周國開戰,大可不必傷及鴻臚寺的官員,直接對周國使臣下手,豈不是更好?
真到那個時候,派出去的那些黑衣人也不可能一個個武力值那麼低,尤其在自己地盤動手,各種毒針,毒煙之類的東西也可以儘數施展。
所以孟海和皇帝兩個人逐漸的否定了這是秦國自己人所為。
不是秦國人所為,也不是周國人所為,屬於第三方的人到底是誰?
想不通這件事,孟海隻感覺百爪撓心。
趙琦緣笑著說道“孟夫子今日就早些休息吧,明日朕也無法主持朝會,還得由你和太子一同扶持才行。”
孟海看見皇帝臉上忽然閃過的虛弱之色,還是點了點頭。
孟海今日並沒有留下來給太子輔導批閱奏折的這項作業。
他回到安神堂的時候,也就是十點多。
他連澡都沒洗,趴在床上,腦海當中思索著鴻臚寺的案子,思緒就逐漸昏昏沉沉,直到睡著。
孟海做了噩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夢到自己成了一個外國使臣,躺在鴻臚寺為自己安排的院落之中,接著就有兩個黑衣人翻窗進入院落之中。
他們吹滅了蠟燭,輕聲細步。
但是由於這些人不專業,最終還是磕碰到了台階打碎了不遠處的瓷瓶。
夢中的孟海立刻睜開眼睛,便瞧見黑衣人已經摸到了他的床前。
夢中的孟海拚命的反抗,但是黑衣人的刀仍然紮入了孟海的腹中。
夢中的孟海從夢中驚醒。
驚醒的孟海全無睡意。
他叫來小太監詢問時間,已經早晨六點多鐘了。
於是孟夫子乾脆起身,穿戴好衣服。
這還是孟夫子第一回起的如此之早。
孟海洗漱穿衣,一邊思考著鴻臚寺的事情,一邊吃著早飯。
他熟門熟路的進了金鑾殿。
整個金鑾殿的焦點中心還是在黃參那邊。
不少人都圍著黃參開始竊竊私語。
當然,也有不少人圍在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周圍詢問著案情。
此時的金鑾殿當中並沒有多少人。
不得不說,孟海今天的確是起早了。
所以他在跨入金鑾殿的時候,有不少人都朝著這位大後羿投來了金叉的目光,思索著這每天都卡時間來的大侯爺今日為什麼來的這麼早。
侯順湊了過來。
他笑著走到孟海身旁。
“喲,你今天來這麼早啊?”
侯順打趣著說道。
孟海隻是笑了笑。
唐刀客也從一旁湊了過來“如何?”
孟海知道唐刀客問的是鴻臚寺的事情,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唐刀客皺著眉頭,沉思良久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事可找我幫忙。”
唐刀客畢竟是刑部尚書之子,而且他在朝堂之上也是有著官職的,屬於武將那一方,如果孟海遇到人偷襲或者想要找人打架,唐刀客是最合適的選擇。
孟海笑著應和著點了點頭。
他無視了喋喋不休,開始長篇大論的侯順,目光搜尋到了這一個人發呆的馬高義。
他滑著輪椅來到馬高義身旁。
“可有什麼發現?”
孟海侯爵的品級要比馬高義高,所以馬高義還得向孟海拱手行禮。
馬高義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孟海聽到這話,隻得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趙宣在幾個太監的嚎叫之中被嚎了出來,又在幾個太監的嚎叫之中文武官員朝著太子大禮參拜之後,今日的朝會正式開始。
孟海由於起的太早,腦袋枕著傾斜的輪椅,枕頭閉著眼睛就開始睡起了回籠覺。
得虧身旁有個戶部官員輕輕的拍了拍孟海的肩膀,將他從呼嚕聲當中喚醒,要不然孟海就得要再被那些禦史們彈劾一番。
彆說,自從之前戶部郎中和禦史談和郭孟海,之後這幾次朝會就沒有人再針對孟海了。
孟海回頭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之前彈劾他的戶部郎中,他倒是對那人有些可惜。
感謝了叫醒他的戶部官員,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結束了一早晨的劃水,孟海還得要繼續調查鴻臚寺的案子。
刑部的官員和大理寺的官員將昨日走訪的信息彙總成文件,報給了馬高義和袁絡沉。
這些都是鴻臚寺周圍所居住的百姓的口供,在事發之前,鴻臚寺的周圍的確是一片安靜,並沒有發覺可疑之人,甚至連這段時間以來都沒有可疑之人的出現。
刑部官員也調查了京城市麵上幾家允許售賣刀具的鐵匠鋪,到時有人來找他們買過刀具,但是銷量也是在日常的水平,每日也就那麼兩三人。
相比於買刀具的,買農具的人更多,所以刀具在鐵匠鋪極為冷門。
孟海又是與馬高義等人多方走訪調查,眼看著第二日的期限就快要到了,但是現在眾人還是一頭霧水,每個人的臉上不免湧現出焦急之色。
孟海滑著輪椅在刑部衙裡麵溜達的時候,有個行部官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他跑到了孟海的近前。
“閣下可是孟海孟大人?”
孟海瞧著這20歲出頭的年輕官員,點了點頭。
官員用手指了指門口“門口有一個明月侯府的家丁,說是有事要找孟大人。”
孟海皺了皺眉。
明月侯府?
誰來找他?
明月侯府的家主薛衛健和薛糖芯現在應該還在安陽郡吧?
難不成是明月侯府又遇到了麻煩,管家托人來找他去幫忙?
孟海雖然想不通明月侯府的人找他做什麼,但他還是滑著輪椅朝著刑部衙的大門處滑去。
門口站著一人。
孟海看著身披著軟甲的侍衛,總感覺他有些眼熟。
他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侍衛。
他瞬間想起了此人。
之前在歸文郡萬湖酒樓的時候,當時他背著小仙在一片廢墟當中行走,鞋子丟了一隻,還有一隻腳的鞋子被椴木紮穿。
當薛衛健正帶著十幾個侍衛救下了他,其中一個是為脫下了鞋子,遞給了孟海。
脫下鞋子的那個侍衛就是麵前這個侍衛。
人不是應該在安陽郡嗎?
孟海盯著麵前,此人心中忽然一動。
他既然在此處,那是不是說明薛衛健和薛糖芯兩人也已經回到京城?
既然他倆回到京城,那侯有德、侯有義這些學生,包括自己的父母以及楊玥兒等人是否也已經回到京城?
孟海心中在這一瞬間閃過諸多念頭。
侍衛手中拿著一封信遞給了孟海“孟大人,這是侯爺托我給您的!”
孟海結果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