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夫子!
張啟信答應與孟海一同去紫氣房。
在他答應這件事之後,孟海等人也就不閒著了,於是一行人坐上了門外的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給方清國找了一個鬥笠戴在頭上,畢竟他現在對外的身份還是一個已死之人。
孟海在馬車上又對方清國交代了一些事情,方清國思索了許久之後表示一切事情全憑孟海定奪。
紫氣房中。
趙宣手中拿著十幾張紙的草稿,此時正麵對著孟海爛熟於心地背著。
等到熊孩子將滿滿十幾張草稿上的內容全部背會之後,孟海這才讓皇宮裡的小太監去通知六部尚書來皇宮一敘。
至於熊孩子剛剛背的那些草稿,則是全部已經扔到了不遠處的火爐堆裡,燒成了灰燼。
也就是兩三刻鐘的時間,六部尚書結伴而來。
這六部尚書也很好奇,太子殿下叫自己來皇宮到底是何用意。
尤其太子殿下不是病重嘛,這些天太子都是陸陸續續地上朝,這沒來由地召見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尤其這六部尚書也聽說了發生宗人府刺殺一事,這件事情他們明顯是知情人,昨天剛剛發生了這件事,太子就將他們六人召入皇宮之中,中間必定有所聯係。
在場的幾個人想到這裡,他們的臉上卻同時露出了鎮定淡然之色,他們雖然是知情人,但是畢竟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等到這六位尚書前後腳地踏入紫氣坊之中,他們臉上那鎮定的神色卻繃不住了。
這六部尚書最先看見的自然是坐在正對麵軟榻上的太子,太子看上去有氣無力的,似乎病情仍然沒有好轉。
在太子軟榻前不足兩步遠的地方,左邊站立著孟海,右邊站立著趙之禮。
這倒沒什麼。
讓在場這六位尚書大人繃不住的是,在趙知禮的右邊居然站著張啟信,還有猛海的左邊居然站著已經死去的方清國。
方清國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不成是鬨鬼了?詐屍了?
六位尚書心念百轉之間,他們還是先朝著太子殿下做了一個君臣之間的禮節,接著與孟海等人行了一個官禮。
等這必要的禮節全部走完流程,太子隨意地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兩個小太監搬來了六把椅子,示意六位尚書坐在椅子之上。
緊接著,這兩個小太監就這麼退出了紫氣房,在他們臨走之前還好心地將房門關閉。
整個房間裡麵除了六部尚書以及孟海等四人外,就沒有旁人了。
刑部尚書雷天鳴最先繃不住,他用手一指站在孟海身旁的方清國說道。
“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難道沒有死?”
趙宣臉上露出了一個虛弱的表情“雷大人,這件事情容後再議,孤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想要告訴雷大人,還望雷大人提早有個心理準備!”
雷天鳴聽到太子這話,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他看了看張啟信,又看了看方清國,似乎明白了太子殿下,這次叫他們來的用意。
不僅僅是雷天鳴,在場的其他五位尚書,似乎也猜測到了太子叫他們前來的目的。
趙宣看著雷天鳴,聲音語氣帶著虛弱。
“昨日宗人府進來了刺客,想必這件事六部尚書已經有所耳聞。根據孤的調查,犯下這件大案的人居然是前刑部右侍郎朱平。”
趙宣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了雷天鳴,雷天鳴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孤相信這件事一定是朱平被免去了官職,心中有所不忿,所以才糾集人手犯下這樁大案。這起大案現在仍在調查之中,但是孤相信這件事一定與六位尚書大人沒有半點關係。”
宗人府刺殺的事情的確是朱平做的。
這件事情早就已經被巡禦司調查清楚了,甚至人都已經被抓入了巡禦司,至於這件事的背後是否有六部尚書的身影,那就不得而知。
但是現在太子殿下已經說明了這件事情與六位尚書並沒有半點關係,這就意味著太子已經將這件事情給定性了,這件事情全部都是朱平一人所為。
六位尚書立刻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們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行了一個進城裡說道。
“微臣感念殿下信任,朱平居然犯下如此大案,定當嚴懲!”
“朱平這賊子居然不敢念殿下恩德,而犯下如此大案,其罪當誅!”
“殿下慧眼如炬,朱憑此人不殺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太子殿下公正嚴明,必定能成為一代明君!”
六位尚書相繼答話,這些不要錢的拍馬屁的話,相繼從他們口中說出。
趙宣聽著六位尚書所說的話,就見太子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似乎想要咳嗽,但是卻被他給強忍住了。
就見一臉明顯不舒服的太子,聲音略帶虛弱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門見山,開誠布公地聊一聊張啟信的這件事吧!”
在場的六部尚書心中同時一震,他們知道,這才是太子召他們這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
趙宣抬了抬手,打斷了朕想要說話的六個人。
“孤可以答應六部尚書三件事。這第一件事就是朱平之事,絕對不會牽連到六位尚書的身上,無論是構陷方清國的幕後主使,還是宗人府刺殺的幕後主使,都是朱平一人所為。”
“這第二件事,孤借張啟信的名義,罷免停官了不少官員,這些人有不少都是六部尚書的親信。之後六部尚書可以寫一份名單,孤可以酌情恢複六部尚書的這些親信,畢竟手底下沒有幾個老實可靠的人,做事總歸麻煩。”
“這第三件事,我知道六部尚書,這次拿方清國為由頭鬨事,最主要的目的呢就是方學士參與修改的一些律法不合理。也可以酌情恢複調整律法。當然,這件事你們同意,孤可命方學士與言宣候一同隨爾等共同商議修改律法的詳細事宜。”
趙宣三件事說完,他似乎更加虛弱了,整個身體幾乎都軟軟的,靠在了軟榻之上。
六部尚書聽到太子這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說話的是戶部尚書魯然。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趙宣聽到魯然的話,忽然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魯尚書,孤都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尚書大人還是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當然,孤所開出的這些條件六部尚書如果不同意,孤也可以收回。如果六部尚書仍舊不滿意,那今天六部尚書可以全當沒有來過這紫氣房,明天該怎樣還是怎樣……”
趙宣後麵這句話,那就是威脅了。
如果六部尚書不同意這件事,太子剛剛開出的那三個條件,自然也不作數。
也就意味著朱平的事情很有可能與六部尚書糾纏在一起,雖然這六位尚書各有各的辦法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來,但是這也要費不少的心思。
包括太子之前提到六部尚書的親信,因為方清國的事情,六部尚書在各個部門的不少親信都被拔除,如果他們繼續與太子殿下鬥下去,太子或許就會對六位尚書剩下安插在各個部門之間的親信下手。
最後一個條件可謂極為誘人,可以酌情恢複方清國修改的法律,雖然隻是酌情,但這也意味著太子殿下做出的一次讓步,如果六部尚書不識好歹,探子完全可以以各種名義支持方清國繼續對立法作出調整修改,最後大不了將方清國流放。
至於流放的時間,那還不是現在大秦目前最高話事人太子說得算。
同樣都是流放,有些人可能走不出幾十裡地腳都被磨破了,飯也吃不飽,過著生不如死的流放生涯。
但是有的人被流放,即使走出了幾百裡地,那也有專車接送,甚至還有侍衛暗中陪同,那日子和度假沒什麼兩樣。
六部尚書心念隻是微微轉動,他們就明白了,太子殿下前麵話語當中的善意,與後麵話語當中的威脅。
趙宣似乎想到了什麼,隨手從不遠處的書架上又拿出了幾份秘本。
他將這些秘本交給了孟海,孟海將這些折疊式的秘本挨個分發給了六部尚書。
趙宣說道。
“諸位大人看看!”
看什麼自不必說,自然是剛剛給他們分發下去的秘本,這些秘本的來源自然來自巡禦司。
當然,內容也不完全來自巡禦司,還有一部分的情報來源是百曉堂。
就見秘本最開始的幾頁,大致記錄著在長六位尚書所做過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由於隻是大致記錄,所以有許多事都是一筆帶過。
但是看到這六部尚書卻是心驚。
他們明明做得那麼小心了,為什麼還是會被發現?
隻不過並不要緊,他們能夠做到尚書的位子手段自然是不凡,今日太子給他們看了這些他們見不得光的事情,這六部尚書完全可以等回家之後立刻找替罪羊或者動用關係擺平,這些是潛在的隱患
所以這個時候像刑部尚書戶部尚書,這兩個人心中還在發笑。
太子還是太過年幼,居然就這麼明擺著將這些罪證拿到他們麵前,他們完全可以回去,以後直接消除這些罪證,到時候看太子殿下還能如何。
秘本最前麵幾章的內容記錄著這六位尚書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是中間幾章的內容,卻記錄著這六位尚書詳細的身份資料,包括家中有幾口人,府中有幾口人,府中的那些下人家中又有幾口人,都是做什麼的。
他們的子女妻妾詳細戶籍資料,甚至連其中一位尚書的三個私生子都調查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