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吉祥似乎是在專門的拖延時間,他就滿臉歡笑地靜靜地瞧著薛衛健,直到這位國公爺下定了決心翻身上馬之後,魏吉祥這才不慌不忙地也翻身上馬。
接著,魏吉祥和身旁的兩三個小太監帶著薛衛健就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薛衛健顯得無比焦急。
而魏吉祥騎著身下的馬匹,卻是不慌不忙。
每次都是薛衛健騎著馬領先了魏吉祥十幾步,這位國公爺回頭見到被落在身後老遠的魏吉祥,隻得放慢馬速等待,魏吉祥來到進前,他這才敢提速,然後又落下魏吉祥的幾步的距離。
如此循環了多次,等到這幾人來到皇宮的時候遠比薛衛健以前來皇宮慢了至少一刻鐘的時間。
接著那就是進入皇宮內,臣拜見皇帝陛下。
趙琦緣此時就在紫氣房中。
人多薛衛健和魏吉祥兩人來到紫氣房的時候,門口立刻就跑出來了,一個小太監阻止二人進入房中。
理由是陛下等國公爺許久未至,又批閱了許久的奏折,忽然感覺困意來襲,於是就手枕著頭睡著了。
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夠貿然進入打攪皇帝。
除非是有太過於緊急的事情,但是現在也並沒有那麼緊急的事情。
所以薛衛健隻好與魏吉祥一同站在皇宮外等待。
還好,在此期訪問至少的那些小太監有眼色,也不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搬來了兩把椅子,一把椅子給了魏吉祥,另一把椅子給了薛衛健。
兩人就坐在紫氣房的門口等了,至少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薛衛健在此期間,最初還能坐得住,漸漸地,便開始焦急了起來,甚至在他的額頭上都布滿了因為著急而滲出的汗。
薛衛健勾著頭,平平地朝著紫氣房中張望,但是房間當中,彆說是有皇帝傳來召見他的聲音,就聲一口喘氣聲好像都沒有。
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後,這才傳來了皇帝似乎剛剛睡醒的聲音。
“明月公來了?”
緊接著是太監一聲尖細的“是,國公爺已經在門外等候!”
隨後,房間當中傳來了趙琦緣忽高忽低的聲音,薛衛健也並沒有聽清楚皇帝剛剛在說些什麼,最後就一個太監叫薛衛健進去。
進入紫氣房的薛衛健目光本能地環視了四周,房間當中,除了剛剛睡醒的皇帝以外,就隻有兩三個服侍著皇帝的小太監。除此之外,並沒有旁人。
而且看皇帝的麵色似乎並沒有太過於憤怒,悲傷,失落,這些負麵的表情也沒有太過於喜悅,高興的正麵神情。
也就是說,皇帝這次叫他來,並不是因為令他太過於憤怒無法解決的事情,也不是太過於高興,非要找他這個國公爺來分享的高興的事情。
所以皇帝找他過來,最有可能就是商量一些令皇帝無法決斷的事情。
薛衛健想到這裡的時候,心中已經準備好了措施。
無論到時候皇帝說些什麼,他都要儘快地給皇帝回話,爭取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皇帝這邊的事情之後,離開京城,追自己的女兒。
想到了這裡,薛衛健還是上前幾步先向皇帝行禮,然後再說道。
“不知陛下早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薛衛健畢竟還是有官職在身的。
趙琦緣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慌不忙的溫和的笑容,他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示意薛衛健先在那裡坐下。
薛衛健那是如坐針氈。
薛衛健目光緊緊地盯著皇帝,他的心中正在快速地催促著皇帝,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在這裡瞎耽誤時間。
但趙琦緣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出這位國公爺的心聲,就見皇帝像是嘮家常一般說道。
“薛愛卿最近身體如何?可有不適之處?”
薛衛健立刻搖頭說道“最近府中一切都好,感念陛下掛懷,下官感激不儘。”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已經來了兩三個太監端,來了茶水點心放在了薛衛健身旁。
趙琦緣又說道。
“聽說薛愛卿最近經常將說書先生召入到自己的府中,薛愛卿可真有雅興,不知許海清最近都在聽什麼書呢?”
薛衛健聽到皇帝這慢悠悠地問題,他心中雖然焦急,但還是將來己最近聽的書挑挑揀揀地說了出來。
這些書絕大多數都是忠君愛國或者關於文韜武略的,總之,要麼是如何為老板分憂,要麼是如何提升自己能力再為老板分憂類型的。
趙琦緣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又說道。
“聽說薛愛卿最近又從民間找到了幾個好的戲曲班子,正好朕對那些曲子也比較感興趣,要不薛愛卿唱上兩句,正好也讓朕聽聽。”
薛衛健聽到皇帝這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也不敢反駁,隻能找到其中幾個簡短的曲目唱出來。
如果換成旁的時候,在這種場合之下薛衛健那肯定要表現自己,畢竟這是和皇帝套近乎的最好時候,說不定就能夠借此時機飛黃騰達。
但是此時的國公爺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家閨女,所以也沒有太多的心思來應付皇帝。
而趙琦緣似乎能夠感覺到薛衛健無論是說話,還是聽他說話都帶著一種敷衍的意味,這就讓他這個做皇帝的感覺到無比的舒適,於是他這位皇帝說話的語速更慢了,問的問題也就更多了。
“聽說最近薛愛卿喜歡上了京城的蒜香雞,聽說這是美食樓的新菜,薛愛卿還學過,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做過。正好朕過段時間要給皇後過生辰,薛愛卿不妨分享一下心得和一些步驟……”
“這是朕前幾日才得的好茶,薛愛卿不妨品鑒品鑒……”
“再過段時間就到了,我大秦的炎日節,不知這一天薛愛卿要怎麼過?”
“炎日節這天,大家可都是要避暑的,薛愛卿的府中可有避暑的場所?朕如果步行去你家坐坐,你看如何……”
薛衛健麵對著皇帝,這不知道從何處生拉硬拽來的奇怪問題,他這個做臣子的自然無法揣摩聖意,隻能根據皇帝的每個問題輸出他認為最合適的回答。
薛衛健心中那是格外的焦急,直到天色越來越黑,薛衛健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趙琦緣早就看出了薛衛健那滿臉焦急,滿頭大汗,一副我心裡急,但是不好往外說的表情。
趙琦緣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對了,朕在與你說最後一件事!”
薛衛健聽到皇帝這話,還以為皇帝這是要交代正事了,薛衛健立刻坐直了身軀,聽候著皇帝的差遣。
趙琦緣說道“薛愛卿覺得孟海這人如何?”
薛衛健聽到這裡隻能應付地說了幾個才智過人,聰明機靈,忠肝義膽……的詞語。
趙琦緣也不知道是弱有所為,還是彆有深意,就見這位皇帝長長地歎一口氣,說道。
“不管如何,你要與孟海多親多近才好,日後如果朕撒手人寰,我大秦的江山社稷就要交給薛愛卿和孟海這種忠勇之輩,還望薛愛卿不要忘了朕的這份苦心!”
薛衛健因為心中焦急,再加上已經在紫氣房裡待了至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早就已經神經疲勞,所以並沒有察覺到皇帝這番話當中的彆有深意。
他隻得一副惶恐的模樣說道“以下必定能夠萬歲永年,圍城也必定在於言宣候多情多義為我大秦江山付出最後一滴血……”
薛衛健在表示一分鐘的忠心之後,趙琦緣也看得出來,這位國公爺再做下去,恐怕就要瘋了,於是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這邊沒有事了。
薛衛健這才如蒙大赦般地狂奔出了紫氣房。
趙琦緣見到薛衛健遠去的身影,他隻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孟不爭,朕這算最後再幫你一個小忙,朕也能做到如此了。”
隨後傳來了皇帝一聲長長的歎息。
而薛衛健此時跑出了皇宮,他騎上了自己的大黃馬就打算離去。
但是就在他騎上大黃馬才向前踏出兩三步,距離的時候,他又被人給攔住了。
攔住他的人,似乎早有準備,其中一人直接狂奔到大黃馬的身旁,緊接著探出手來,抓住了大黃馬的馬背。
此人居然憑借著自身的力道,直接讓大黃馬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
薛衛健臉上瞬間露出了驚駭之色,他還以為是有敵人來了。
但是就在他麵露驚駭之色的同時,另一道人影也走了過來。
個人迎麵走到了薛衛健麵前。
此人居然是鎮國大將軍吳去虜。
而剛剛一巴掌按在馬背上,使得整匹馬無法再向前邁動半步的人是忠國公胡烈。
“原來是大將軍和忠國公,不知您二位找我所為何事?”
薛衛健雖然心中焦急,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翻身下馬,朝著兩人抱了抱拳。
胡烈咧嘴一笑,將那豪放的性格展現得淋漓儘致。
“好說好說,我這次來找你,是喝酒去的。我在醉仙居訂了一間包房,然後專門找你小子去酒樓喝酒。除了我與老吳以外,你的那幾個手下還有越國公他們都在,就差你了!”
薛衛健聽到這裡,心中一驚。
忽然想到了自己抬腳踏入國公府的時候,遇到了魏吉祥以及魏吉祥那一係列古怪的舉動,包括剛剛麵見皇帝的時候,皇帝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語。
現在他剛剛踏出了皇宮,就看見了吳去虜和胡烈。
這明顯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
而安排好這些的人,很有可能是孟海,已經有那麼大本事,而且在這個時間點故意拖延時間的人也就隻有孟海了
薛衛健這就有點冤枉孟海了。
畢竟,趙琦緣一個皇帝總不可能自發地幫著孟海做一些事情吧……
薛衛健麵對著一個國公和一個大將軍輪番地催促。
他能不去嗎?
尤其還是一個脾氣如烈火的胡烈親自相邀。
不去就是不給人家麵子。
到時候如果真的駁了這位忠國公的麵子,那可不是說兩句好話,送些禮賠禮道歉就能解決的。
他必須得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