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嬌柔,實則性情卻是剛硬的緊,愣是一聲不吭,幾次險死還生,還是杜衝憐香惜玉,沒有痛下殺手,收招而回,但饒是如此,刀劍無眼,亦是不免被杜衝淩厲的劍鋒所傷,肩頭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見自己的寶貝徒兒受傷,木禾眼中幾欲噴出火來,陡然大喝道“不比了,這一陣……是我這徒兒輸了……”說到後麵,氣勢不由得一餒。
杜衝收劍而回,客氣拱手,眼中卻是精芒閃過,有意無意的轉頭一瞥,似是再看魏不央。
木禾急忙衝下場地,攙扶住已是脫力欲倒的蘇小泠,氣道“再敢這麼沒規矩,便罰你去思過洞麵壁!”語氣嚴厲,但隱含的舔犢之情,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
蘇小泠麵色蒼白,肩上疼痛難忍,強笑道“徒兒給師傅……給瓊仙派丟臉了。”說完最後一個字,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木禾懷裡。
木禾雙目一紅,瞬時熱淚盈眶,抱著蘇小泠走回瓊仙派的陣營,心中默默道“你沒給師傅丟臉,師傅以你為傲……”
瓊仙派上至淩離塵,下至眾弟子,心中俱不是滋味。
杜衝得理不饒人,目光繞過淩離塵,直視瓊仙派眾弟子,笑道“還有哪位師兄願意賜教!”
一時無人應聲。
陸驚蟄此刻還躺在床上,蘇小泠已然是眼下瓊仙派年輕弟子中修為最強的了,連她都不是杜衝的對手,眾弟子自知即便頭腦一熱應戰,上去也隻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是,就任由這個杜衝,在自家山門前耀武揚威麼!
眾弟子不甘,乃至淩離塵亦是如此,然而實力才是硬道理,縱使不甘,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淩離塵不由有些頹然,瓊仙派這段日子所掙下來的聲名,今日之後,算是徹底完了。
一個洞玄境,便橫掃一個門派的年輕一輩,這樣的門派,縱使有殺器坐鎮,恐怕也沒人會再敬畏了。
極為瞧不起瓊仙派的魏不央似也沒有想到,瓊仙派居然竟會不堪到這等地步,臉色幾番變化之後,忽然冷笑道“瓊仙派,名不副實,真是令人大失所望,恁多弟子,竟連一個有骨頭的人都沒有麼!”
瓊仙派眾弟子終於忍無可忍,即使自知不敵,亦是顧不得許多了,爭相怒道“我來會你!”
一時群情激憤,便要衝將而出。
淩離塵麵色鐵青,大喝道“都給我退下!”
掌門發話,眾弟子怎敢忤逆,當下全都悻悻不動,但看向魏不央的目光,仍舊火熱。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魏不央此刻已是死上千百回了。
魏不央居高臨下道“淩掌門,晚輩曾與貴派的陸師弟切磋過,見陸師弟雖然境界不高,真氣卻是霸道渾厚……而且近段時間,貴派聲威漸盛,連十大門派聯盟都如土雞瓦狗一般,被貴派輕易挫敗,晚輩便以為貴派的年輕一輩弟子,必然亦是不凡,這才聯絡咱們中土的同輩師兄們來此討教,可誰知道,‘大名鼎鼎’的瓊仙派,居然會不堪到這種程度……”
他話沒說完,瓊仙派眾弟子已是怒不可揭,接連怒喝道“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魏不央哈哈大笑,聲若驚雷,登時將瓊仙派眾弟子密集的怒斥壓下,道“淩掌門,非是晚輩看不起瓊仙派,實在是貴派弟子太過軟弱無能,迄今為止,隻有一個軟弱女流出戰,而餘下的,除了聒噪狂吼,一無是處,竟連女流都不如!也怪晚輩太過急躁,沒有弄清貴派的真實情況,若早知貴派如此不堪,又豈會聯絡諸位師兄,不遠千裡來此。”臉上失望之色愈濃,眼中滿是深深地蔑然。
他身後的眾年輕高手亦是不由流露出失望之色,有人已是頗覺無趣,先行離去了。
被一個後生晚輩咄咄相逼,饒是淩離塵老臉再厚,也不禁微微生怒,可眼下的局麵,饒是他智計百出,也著實想不出挽回的方法。
就在這時,忽然隻聽得有人訝然道“一陣子未見,雁蕩山怎的這般熱鬨起來?”
這聲音竟是在天際飄蕩,眾人聞言,不由抬頭仰望,隻見半空之中,不知何時,竟是盤旋著一條金色巨龍!
巨龍之上,坐著一個華衣男子,麵容英挺,氣質出眾,瞧年紀似乎也就二十一二歲,卻又好像已過三十,正饒有興致的朝下方看來,笑意如深,魅力非凡。
淩離塵以及眾長老俱是麵露狂喜之色。
這華衣男子,不是楚長歌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