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在此無數茫茫歲月,三人衣裳腐朽了,麵容腐朽了,可是眼睛卻沒跟著腐朽。
可他們看不透弱水。
這說明什麼?
說明弱水這個混沌神靈強大的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三人自襯不是她的對手。
見她殺氣畢露,無不是心下一凜,又聽聞楚長歌要對付的不過是區區道一初境那等渺小存在,當即順坡下驢,怎還敢不答應?
這三個道士終於是答應了,其中有弱水的緣故,楚長歌豈能感受不到,不由搖頭苦笑一聲,說道“那人修煉楚某所創的唯我獨尊功,不乏有睥睨眾生傲世古今之勢,奈何他終非無敵之人,無法完全領悟唯我獨尊之意,故而其‘勢’略有瑕疵。”
中間那人道“懂了。”
“那是一個無敵之勢有缺之人。”
“我等這就尋他,要其性命。”
楚長歌搖頭道“那人雖野心勃勃,但畢竟眼下還罪不至死,三位道友廢去他一身修為即可,無須取其性命,希望他失去力量,能夠痛定思痛,幡然醒悟,從此心境變淡,不再為欲望所累。”
左邊那人嘀咕道“殺其簡單,但若是廢其修為,雖也輕鬆,可不免所耗費的力量要更多些。”
弱水收斂的殺意頓時再度而出,踏前一步,似乎就要將那個不識抬舉的道士給殺了。
楚長歌連忙將她拉住。
那人嚇了一跳,驚慌之下,座下突然劇烈震蕩起來。
另外二人齊聲道“謹守禪心!”
左邊那人連忙閉目,壓抑驚慌,許久之後,許是不動明王禪的力量穩固下來,水晶寶座方才停止震動。
中間那人道“道友稍等。”
楚長歌知道這位是要準備出手了。
幾個呼吸之後。
中間那人道“那人修為儘已廢去。”
楚長歌滿意點頭,不愧是活了無數載的古老存在啊,辦事效率就是快。
他拱手道“多謝三位道友不吝幫助,楚某銘記在心,這就告辭了。”
“希望道友定要遵守承諾。”
“我等座下之物愈發猖獗,恐難再鎮壓多久,道友重返巔峰,務必要來助我等將其解決。”
“拜托。”
楚長歌點點頭,旋即和弱水離開歸墟。
返回戰場,戰爭仍在繼續,不過天上已是不見了雲卷舒的蹤影。
敖霖正指揮龍族將士對仙音閣所在島嶼猛攻,偶然發覺楚長歌已回到主艦之上,連忙也飛了回來,狐疑的看著他,卻一時沒有說話。
楚長歌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笑道“敖兄這是在看什麼,難道我變得有何不同了?”
敖霖默然半晌,驀地問道“雲卷舒……是賢弟你做的?”
楚長歌也不知歸墟的那個道士將雲卷舒怎樣了,是真的僅僅將其廢去修為,還是為了節省力量圖省事乾脆將其殺了,於是笑問道“他怎麼了?”
敖霖道“那雲卷舒也不知怎的,竟是突然失足跌進海中,差點沒被……淹死!”
楚長歌不由失笑,雲卷舒被廢掉修為,怎還能再禦風而立,不過差點淹死,這實在是有些聽來覺得可笑。
敖霖隻覺百思不得其解,竟是像個小孩子遇到難題急得撓了撓頭,道“道一境的宗師級高手,竟然會失足從空中跌落,而且若不是被雲棲閣的人及時打撈上來,怕就要淹死了,這可真是古往今來都不曾聽聞過的事。”
楚長歌笑道“也許是他突然行功差氣,走火入魔了呢?”
敖霖搖頭道“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賢弟你做了什麼手腳。”
“何以見得?”
“因為前有羽陵玄。”敖霖道“連羽陵玄都被賢弟收拾了,乃至整個北海琉璃宮儘都蕩然無存,雲卷舒之所以會這樣,也定然是賢弟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