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始終是舅舅,老驥伏櫪,白首之心,無論是從小教我修仙,為人,還是臉上這一道疤痕,至今都讓我回味悠長。”
聲音從背後傳來,不徐不疾,蟒袍公爵依然七分怒色。
“那你就該拿你的命來報答。”
未及回身,白虎結印罩體,銀色鎏身,半個身腰往後探,尾隨一道‘虎嘯’之力,劍鋒攔腰,再次撲空,說話的依然無影無蹤。
“這就是你我之間多年不見的招呼嗎?”
躲避之餘,黑風衣打了個響指,傳送門一道接一道關閉,眾異族隱進灌叢,蟒袍公爵的身前後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身。
“你罪該自提首級,向我,向家族,向昆侖山謝罪!”不依不饒,字字索命。
半空迎麵劈下,削斷一片山岩,人依然在潛逃,神出鬼沒。
“你真覺得你治得了我,忘記打小我沒讓你吃過苦頭!”幽靈一般,無所畏懼。
時刻在他背後穿蕩,蟒袍公爵一回身迎麵搗來一拳,震得他五臟皆搖。
再被一手狠狠捅進,揍碎幾顆牙齒並撐開喉嚨放下一塊墨玉石頭,連帶往下顎一頂,咽下。
便被擊出幾步遠,砸在紋岩上,捂著喉部吞聲忍淚,一改先前咄咄逼勢,苦不堪言。
“所以說你用在我身上的東西,教會我總有一天要回饋於你!”黑風衣靠前,拋著一顆小石子,拉低風帽,四方臉上一道傷疤示人。
顯然,看到這張臉色的激動,更要勝過腹中之苦,蟒袍公爵憋屈的臉上,瞳色殺氣,恨不得……
“放心,我不殺你,留著你還有用,隻是當日的無情今天也要你稍以償還,為了你的爵位,家族的榮耀,孤城的體麵,你可以冠冕堂皇地剝奪認為不對的一切,奪我妻命”
磨住牙根,迫不及待地亮出一把寒刃來,刻意在他麵前拋光。
“這一道疤是當日你親手種下的根禍,我留著到今天,也要讓你知道,你這具肮臟皮囊上,也更該劃上”
最後是在剖心控訴,黑風衣完全變了個人,惡聲惡氣,穩穩地在蟒袍公爵的臉上來回劃了一刀…
一聲哀嚎響徹‘?淵’。
“把人拖下去,兩日之內必須運到‘日落城’。”黑風衣重新拉下風帽,掩得深沉,腳下蟒袍公爵一臉淌血,昏過去,異族上前抬人。
“吹集結,孤城的援軍馬上就到,今日還不是蕩平昆侖山的時候。”啐了一句。
幾個異族化身黑隼模樣,竄上天。
黑風衣化作一道黑煞,幾個輾轉後杵立在‘崇吾山’巔,遙望著漫山野,屍山血海,昆侖一族潰不成軍,形同家畜。
黑隼放聲長啼,撕殺出現鬆懈,異族放緩了節奏,這是約定好的暗號,撤軍的號令。
雖一個個遍體鱗傷,人困馬乏,但深仇大恨,食肉寢皮地寫在每個異族臉上,都在排斥著契約,聲勢漸下。
但泄恨地多屠幾個,有序地按著原計劃撤軍,岩人族早已鑿穿地洞,異族們大舉撤軍,幾個妖族和兩個巨人還在糾纏一個幼婦攜帶兩個孩童。
黑風衣欠身,出現在眾人身前,巨人抓起了兩個孩童,握緊在掌,嗷嗷哭叫。
幼婦腹背受敵,頑抗不屈,更見丟了幼子,越發剛性迸現,注意時刻栓在贛巨人手中的幺兒,又不得和周身交纏。
“月兒”熟悉的喚聲,喚醒黑風衣內心某個塵封的角落,幼婦在哭啼孩童,愛莫能助。
“這個人留給我!”一道劍鋒劈落,隔開對峙的兩方。
幼婦承受下風,恰得空閒喘口氣,依然死死盯著贛巨人手臂,兩個幼兒在掙紮。
異族和贛巨人開始撤離,遠處打開一扇巨大的傳送結界,專遣散行動遲緩的贛巨人。
幼婦被攔截在黑風衣身前,隻是一個定身結印便讓她毫無還手之力,漫天空開始彙集昆侖援軍。
黑風衣拉低了風帽,複雜地看著麵前人,也是讓她突然驚覺,目瞪口呆,身後贛巨人要挾著孩童進了傳送結界,合上,幼婦緩過神來,如失遺珍,肝腸寸斷。
“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兩個孩子”哭訴道。
黑風衣轉身,欲離開,突然遲凝了腳步。
緊接著一聲被剝奪了無數歲月的呼喚,遠隔多年喚醒他內心尚存的人性。
“哥…”
遍地橫屍的黃河祭上,一個魔族圖紋,骷顱頭像久久活躍在半空中,聲嘶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