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涅槃!
這一夜,大夏禦牧將在昆侖城成親,各鋪商人願意支援一切婚慶用品,一對穿著豔紅的新人,人群攢動中祭天成婚,喧囂了一夜。
折返居所的生父大夏霸本如坐針氈,再聞得逆子沒奉請父命私自拜堂成婚,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更激得五雷轟頂,不尊老,玷汙上閣名譽,逆討婚事,更不顧孤城大體攪得滿城雀鴉。
這前一刻,還揚眉吐氣擁有此等家子,短短歲數問鼎昆侖,誠然敗興,這逆子目空一切,傲世輕物,剛愎自用幾乎所有能用上負麵情緒的意境,一遍遍從腦中流過,憎惡,怎忍得了這逆子傲慢不遜。
“應該殺了禦牧,舅舅!”遊離上前,請命道,讓大夏公爵聞之驚愕,這番說辭居心。
縱使逆子如此荒唐,惱在其中,還不至於要取了他性命,遊離穿入,一番詞,立刻讓公爵冷眼靜待,他不苟言笑,提議宛如一潑冰水,迎頭澆了一遍,清醒地審時度勢。
遊離轉身吆喝侍從去豎沙居府請來大夏公爵的親姐姐,生母‘大夏宛’,並兩個胞子,和表兄弟大夏禦胤,眾人關了書房大門,獨留公爵,探頭探腦書房內,碎一地陶器,毀滿房文書。
不知是誰在口口聲聲要取了這逆子狗命,商討了再商討,折讓了再折讓,礙於禦牧始終流著上閣血統,幾次痛下殺心都被顧忌搏回,體麵,名號,族耀
“收監禦牧,讓他永不見天日,那個女的,讓她活不到明日晨出!”開了書房大門,大夏宛垂頭搭腦,無視大夏霸,暮氣沉沉走了出去。
兩個兒子並父親,表兄弟開始商議圍捕計劃,公爵大夏霸隻得乾瞪著,吊形吊影。
婚慶樓。
派遣兵卒收了飛劍,開了四方窗閣,滿堂歡悅,淹沒整座樓宇,彈指間飛來幾道橫符,幽光蕩漾,結界激活,眾人被定在原地,笑的笑,鬨的鬨,宛若雕塑。
公爵眼中,兩個外侄‘豎沙遊堯’和‘豎沙遊俊’大步流星走進,站住腳,瞪這滿屋雀鴉,見到被定在閣樓神色緊張的遊煙和雲翰,打個手勢,紫袍族人四麵八方散開,逐個辨認。
半響,從一處閣房抬出婚服二人,‘大夏禦牧’和新晉的下閣妻子,被挪到人群中,兩個哥哥在審視這個被定了身的表親,挪出了門,消失在公爵眼皮底下。
他急於要表達什麼,無法動身,看到樓閣上的一對身影,外甥女和居瑤一族的雲翰。
“走,去追你嫂子!”雲翰道,喚了飛劍,背上遊煙逆著禦牧離去的方向,公爵腳下出現一柄飛劍,追趕兩人身影過了昆侖城南大門龍魚陵居,一路磕磕碰碰,來到昆侖山下。
落腳間,瞧見遊離要挾一身婚紅的下閣女身,要她咽下一味草藥,辨認出是劇毒葶苧草。
情急之間,默認這是親嫡子準媳婦,儘管出身賤卑,還沒有被家族正式承認,護犢之私,這一刻竟然不允許誰觸碰她,七分惱意,瞪向遊離。
遊離回身,笑麵夜叉,乾脆地把草藥塞進禦牧妻子嘴中,她即掙紮,抽搐,幾人抬著掙紮的新娘往沼澤流沙中拋,卷了下去。
“不”一旁遊煙撕心裂肺,兩個哥哥‘豎沙遊堯’和‘豎沙遊俊’冷漠回身,棄之如履,喚了飛劍,禦劍折返昆侖山。
“救她救她!”遊煙泣不成聲,搖著雲翰,物傷其類。
公爵的心簡直要抖出胸腔來,縱使自己惡毒,雕心雁爪,也比不得眼前這些人。
身旁,一對年輕人在對話;
“太遲了!這是葶苧草,產自雷震中部第四山脈的白邊山和熊耳山,劇毒無比,這一點完全能要了她的命且,且這個時候打撈上來也太遲了,我也沒這個能力。”
雲翰道,鬱鬱寡歡,二人相擁,一個努力安慰著另一個,聽著她歇斯底裡地朝著流沙放聲大哭。
現實中。
地堡裡。
大夏公爵在嘶嚎,無比劇烈;
“你真的應該夠了,處心積慮在我意識中演了這麼一幕,看夠了嗎!”怒不可遏,讓遊離偷窺到自己自私和真實的一麵。
“有意思,這才剛剛開始”遊離擰了下表情,皮笑肉僵。
殺人誅心,對待親舅舅大夏霸,這個瓦釜雷鳴,經作下車之威的男人,居然也潛有一麵,護私心切。
口口聲聲上閣血統的延續和名號聲威不容褻瀆,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也不見得十惡不赦,姑且認為雙手不沾血便一貫心安理得。
讓遊離心生啐棄,今日要將他折磨個體無完膚,再向身後使了個眼色。
“第三層,星灼!”近乎神威的上古瞳力,再次將公爵大夏霸剛剛長成的意識剝離,擰著二人進入幻境中,來到大夏居府,禦牧關押的一間牢房中。
持續幻境中;
第二日醒來,禦牧著一身白囚,蓬頭垢麵,某個結印束縛了修仙之體,壓得他喘不過起來,甚至連爬動都困難。
“來人!”他朝著禁檻外呼喊,一遍遍,隻得空蕩蕩傳來回音,狹小的牢房隻留一扇通氣口,虛弱的光線隻能照亮一隻瞳眶大小,還有一盞燃燒著微弱的油燈,淡淡清香。
“來人!”禦牧憤怒地搖著禁檻,仿佛置身深山老林,安靜得連蟲蛇鳥蟻都不來打個照麵。
“靈兒。”思念入微,一遍遍喊著情人名字,剖心裂肺,想象不到此刻她在經曆什麼,眼下所囚,她一個下閣身份,絕不好受,再聯想到自己親手操辦的婚事,這處境,眾家族,越發跼蹐不安,膽魄心寒。
牢房外被施壓了結界,與外界隔絕,又用了克製修仙體的帝台棋石壓製了‘禦牧’,形同凡身,任百般哭嚎,守護在結印外的看守就是不靠近一步,漸萎了脾氣,眾胞兄弟姐妹皆來探視過,任其墮落,絕無惻隱。
胸腔中有一股沉甸甸在壓迫,阻礙靈台丹田,冥思中認得這一物質,叫‘帝台棋’,這是修仙界的忌物,任何觸碰的修仙體都會失去力量而變成普通的凡人。
曉以思索,便明白腹中這一顆石子是怎麼來的,有人將它放入,阻斷靈台丹田,形同凡骨。
還有身前這盞油燈也有問題,‘熏華草’油脂,一樣具有克製趨性,淡淡芬芳,便撲滅了油燈,潛心打坐,嘗試吞噬腹中‘帝台棋’石,隻要打通了這扇門,斷翅的雄鷹將一展雄姿,為所欲為。
‘靈兒,靈兒’一遍遍呼喚道,罡氣湧躍,一點一點在吞噬靈台丹田上的‘帝台棋’石,打穿一條通道,勝利在即,聞見有腳步聲漸近。
睜了眼,親姑姑大夏宛,胞兄弟大夏禦胤,禦天並三個表兄弟,和公爵大夏霸出現在禁檻外,獨公爵外,眾等鄙夷不屑,瞪囚中族人,那扭得比石頭還堅硬的臉紋,亢心憍氣,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