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身,鼓足一口氣力,一提,風沙卷著漫天煙瘴,掃開一條乾淨的通徑,徑直伸向山峽之後。
重複著之前的預備架勢,食丹補藥,將狀態又提到一個空前絕後。
這等修煉方式,羨煞了昆侖山一眾人等,彈儘糧絕,隻能提足一股意誌,大膽地朝前走。
遊離率先身人,跨了出去,北荒跟隨,鳩兒,背弓者,遊煙,昆侖山豎沙門下一眾侯爵。
但他的思緒並沒有像前進的腳步那樣輕盈,甚至有些遲鈍,越發凝重。
也並不是因為豎沙天攸這等神威之力,一舉殲滅了一窩毒蛇,所懼怕和撼動。
遊離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這個一手提拔了自己的義父,往日情同父子,戎馬的那些歲月。
他會不會記恨著這些年不聞不問,或者憋著一股世仇,當初將之往瘟疫地界一推,造成今天的局麵。
越發艱難行竭,無時不刻在歸咎對錯,陰沉地往前走。
眾人終於路過一地腐爛,出了山穀,來到山峽邊,因為瘟族人的反抗,推阻山石填了山峽下的河流,堵了另一頭的的水勢,剛好眾人走上跟前,水位漫了上來。
引路的幾個瘟族人,挑著騎犬竄上了坡。
眾等幾人在候著遊離反應,緊張的貌似在猜想這又是某一關試煉的開始。
遊離被一陣激昂的氣勢擾了注意,豎沙天攸就站在溪流對岸的高山,隻身一人,磅礴氣勢。
雖然還未看清楚臉,這具身型和氣勢,依然煥發著權勢,以往在遊離心目中的形象,哪怕當下自己,今非昔比,已經不再是那一個隻為昆侖城密部服務的爵爺身。
遊離當前的成就無論是名聲和實力,足以媲美巔峰時期的豎沙天攸,甚至過之而無不及。
他並不眷戀這一眾來人,多去瞧幾眼功夫,突然消失。
漫山遍野的綠植在蠕動,密密匝匝。
藤牙翻出山坡來,編卷著摸向眾人,四麵八方,揪得一眾等心急火燎,要拔劍地拔劍,要開弓地開弓。
他們可是親眼目睹了這些藤木如何摧毀了那撥勢頭無二的肥遺蛇,藤鞭漫天飛揚,抽擊著一個個臥趴地,接二連三地爆破身軀。
“彆動!”遊離沉了沉眉頭,一貫冷靜。
綠藤條編搭成一個梯狀的網紋,延伸著往後山穀而去,引路的瘟族人率先跨上,繼續不聞不問地往前走,身後眾人杵在水流中,已漫過膝蓋。
眾人見此一舉,定了心弦,便也跟上,繼續尋找居瑤彌月的這條路。
繞過後山穀,眼前一派勃勃生機,世外仙林。
山霧中濃茵密布,隱隱約約漫山坡,仿佛有賞不儘的奇珍異芳,花團錦簇。
仔細一瞧,鋪青疊綠,盤根錯節,這大山就像一個長成待嫁的秀女,一見來客人,嬌羞地將霧簾扯了扯,蓋得更嚴實。
眾人耳間,有溪流蜿蜒在身下,鶯聲燕語。還有遠處瀑水披掛,洋洋盈耳,一股芬芳襲麵,祥和的氛圍一時沁人心扉。
就連同遊離和北荒的思緒,警惕一時間被衝刷得煙消雲散。
這是瘟疫地界的最中心,權閣之地,豎沙天攸的宮殿所在。
這場景,和外頭那些麵目猙獰,並這一條山脈,臭名遠揚的曆史,背道而馳。
這簡直就是世外之地,一時心曠神怡。
山霧被宮殿主人將之一扯,大山的真麵目脫穎而出。
花團爭相緊簇,吐芬展瓣,本都含蕾模樣,一時傲然怒放,一條七彩嫣紅,霞披地繞過山野,那一些不甘落後的綠植,爭著從枝丫伸出花牙來,急著漲放,迎接客人。
花瓣有序在變色,閉合,漲開,錦緞延綿,像唱著一首歌謠,跳著一隻舞曲,更像是一群有意識的萌物在努力地活躍著精神勁,使勁地要讓路人愉悅。
又是一道秀色可餐風景,讓人盼足了盼頭,將之升華,變幻出另一個形態境界來,帶著來人的視覺盛宴,全身心地欣悅在這一刻中。
一眾等流連忘返,大山的險峻在群花綠草的襯托下,彆具特色,仿佛長了一張精致的顏值,一動一靜都耐人尋思。
群芳紛揚,落英繽紛。
不儘興的花叢綠草,還要借助風勢展現它最後的璀璨,要向來客致以最高禮格的待遇,紛紛掙脫了花萼,踮著腳步,小心翼翼地旋轉。
紛飛的花瓣猶如初學舞者,小小萌娃,努力要展現那一麵無暇和天真,笨拙著舞姿,力求讓圍觀者給予一個讚賞。
當然群花努力的這一氛圍,得到了它應有的期待,不僅僅是鳩兒,遊煙這一類感性的女身,賞心悅目,連同遊離,北荒也一並駐足,歎為觀止。
南征北戰的這些年,破曉都是杵在陰暗潮濕的地宮中,或者刀光血氣之下。
這一刻截然不同,有人在刻意渲染這一刻的氛圍,撫去一眾心間的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