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阪的奇妙日常!
隻是畢業而已,又不是以後都看不到了,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必要難過才對。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的。
白雲山緩緩解釋道“畢業的話,就等於不再是偶像了,不在同一個地方,甚至有可能不在同一個圈子裡,接觸到的人事物肯定都是不一樣的。久而久之,自然就會慢慢變得沒有共同語言,哪怕曾經再好的感情,隨著時間的衝刷下,也會慢慢變淡的。”
“因為不僅僅是生活從此沒有了交集,人也是會慢慢長大的。”
白雲山舉例道“就好比你從小學升上了國中,又從國中升上了高中,從高中升上了大學,曾經班級上一起玩耍關係不錯的朋友,如今又到了哪裡去呢?哪怕有,也隻剩下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了吧。人生就是這樣的,這並不取決於個人的情感,而是自然如此。”
“當沒有了交集,生活的軌跡沒有重疊,失去了共同的語言,哪怕有著聯絡方式,又如何呢?恐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吧,就算想說,也會忍不住擔憂對方會不會覺得麻煩,會不會對對方造成困擾,會不會有時間,甚至會不會還記得自己——”
“所以,與其說是感傷於畢業這件事,倒不如說,是感傷於離彆吧。”
白雲山感慨著輕聲說道“大家難過的,並不隻是畢業這件事而已,而是難過於離開之後,現實裡就很難再有見麵的時候了。難過的是,曾經再如何深厚的感情也會慢慢變淡,但我們,卻都無能為力——”
一口氣說完後,空氣陷入了寧靜。
一番話說得淺顯易懂,而又入木三分,哪怕是閱曆尚淺涉世未深的小飛鳥也能聽明白個七七八八。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聽明白了他的解釋之後,小飛鳥卻並沒有多少恍然大悟之後的欣喜,反而更加消沉了起來。
“也就是說佑美姐也會和我們漸漸變得疏遠嗎?”
小飛鳥難過的低下了小腦袋。
白雲山歎了口氣“是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是你最喜歡的娜娜敏,也終將有畢業的那一天,不是嗎?”
小飛鳥低著腦袋不說話。
天色已經步入了夜色,殘留的雲彩也漸漸失去了顏色,變成一片朦朧的灰,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白雲桑也會有離開的那天嗎?”
她突然道。
白雲山沉默了一下,還是點頭“嗯。”
“我不想要”
小飛鳥小聲說著,突然猛地抬頭,轉過身來看向他,隻見女孩眼圈泛著微紅,眼角早已噙滿了淚水,像個被奪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樣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噘著嘴巴說道“阿羞林我不想要白雲桑和娜娜敏畢業——”
白雲山一怔,緊接著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聲道“可我們總有一天要走的,你要學會習慣才行。人生就是一個習慣的過程,習慣一日三餐,習慣上學放學,習慣生老病死,習慣這樣的告彆——”
“阿羞林我習慣不了!”
“不。”
白雲山沉默了一下,笑容看起來有些複雜“你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是的,女孩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作為知道著女孩將來命運的人,白雲山自然很清楚,她將在之後的偶像生涯裡一遍遍的重複著這樣的離彆。
或許第一次會難過,第二次會悲傷,第三次第四次依舊會忍不住淚如泉湧,但是第十次第二十次一直到不知道多少次之後,女孩也一定會習慣的。
當然,那種習慣或許也能稱之為——成熟。
隻是,究竟是成熟之後的淡然麵對好,還是成熟之前,哭的稀裡嘩啦的更好,這就不得而知了。
小飛鳥睜大眼睛,但還不能她說些什麼,白雲山便繼續說道“而且,習慣告彆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每個人或許有著不同的人生,但都有著相似的悲歡離合。我們用六年學會與自己的小學告彆,用六年學會與自己的中學告彆,用十六年學會與自己的學生時代告彆,用二三十年學會與老一輩的長輩告彆,用五六十年學會與父母告彆,用七八十年學會與自己的人生告彆——”
“但告彆並不是一件壞事,我以前聽說過這樣一段話‘一輩子很短,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可這種心情很長,如高山大川,延綿不絕——’”
白雲山輕輕抱著小飛鳥,伸手將眼角睫毛上一顫一顫墜落的淚珠小心翼翼的抹去,接著指向了夜晚的天空,安慰道“告彆後的情感不會消失的,它就像天上的月亮,當你為自己的人生努力的時候,你不會注意到它。但當你累了,你開始思念它的時候,隻需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了。”
夜幕之上有著一輪明月,月光皎潔,灑入庭院,在兩人的身後映照出一個淡淡的影子,涼風吹過,仿佛都要在下一刻煙消雲散。
但這種美好的感覺卻深深地嵌入了女孩的內心,隻是在這裡這樣坐著,隻是看著一輪每個晴朗夜晚都能看見的月亮,小飛鳥就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