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沒能去成迪士尼。
白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到了這一天的晚上,白雲山按照約定好的送橋本奈奈未回家。
當然,名義上是回家,實際上隻是單純地送對方回到東京租住的公寓而已,白天所說的回北海道肯定是不可能真的回去的。雖說年假還剩下點時間,可也差不多到尾聲了,都特意趕來東京了,要是這個時候還回去,未免就有點太過麻煩了。
來到樓下,本來計劃著開車前往,但在橋本奈奈未的突然建議下,兩人還是改成了步行。雖說女孩的公寓距離這裡稍微有段距離,但好幾天沒一起走了,權當散散步也是種不錯的體驗。
而且這是娜娜敏的請求。
恰巧他也有一些話,想要對橋本奈奈未說。
夜色如紗,街道上車水馬龍,今晚看不見月亮,明亮的霓虹燈就變成了這片夜色下唯一的點綴,迷離絢爛,如同幻夢。
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夾雜著微妙的氣息,經過了一整天的緩衝,白雲山自然不像是最開始與娜娜敏見麵時那般慌張了,雙方的心情都有所平複逐漸歸於平靜,可越是平靜,卻往往卻令人不安,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平靜之後隱藏著什麼。
尤其是在散步的時候,平靜,往往意味著一潭死水,兩人獨處,往往都需要有話題打開才行。
於是深思熟慮後,白雲山主動道。
“真想不到最後居然打了一下午的遊戲,阿蘇卡這小家夥彆的不說,這方麵居然還挺厲害的。畢竟是家裡有好幾個哥哥的存在啊,應該從小就不缺對手,也難怪有幾分實力了。”
白雲山感慨著說道,接著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半開玩笑道:“白石就不行了,一整個下午都在被欺負,也難怪她看起來悶悶不樂了。不過最讓我鬆了口氣的,說實話還是娜娜敏你,你突然間說要回北海道去還真是嚇了我一跳,要不是有阿蘇卡在,我還真擔心你又一次一去不回呢。”
白雲山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擔心。
不過好在這一次與上一次的情況截然不同,加上這一次有某隻小飛鳥在場,起到了不少緩和作用,因此他才能有底氣說出這番話來試探,說完後,便默默觀察著女孩的臉色。
隻不過麵對他的感慨,橋本奈奈未沒有說話,大馬路上喧囂的聲音撲麵而來,五花八門的燈光,斑馬線上擦肩而過的行人,與高樓林立的百貨公司擁擠著周遭的一切。遠遠看去,如同一副被水打濕顏料的畫作,兩人的身影都仿佛要淡化在了這片暈開的顏料之中。
平穩的腳步聲裡,視野中的畫麵漸漸從人來人往的十字街頭,變成了行人稀少的小路,偶爾有幾聲貓叫在周遭建築物裡的黑暗中響起。
橋本奈奈未這才開口:“白雲桑,什麼時候。”
“誒?”
“你和麻衣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麻衣樣喜歡你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了,可你也喜歡麻衣樣,這應該是最近的事情,對吧?”橋本奈奈未問道。
白雲山一下子覺得說不出話來了。
昨天晚上才剛剛跟人家有了肌膚之親,結果第二天就矢口否認,這麼無恥的事情他當然是做不出來的。因此承認是肯定要承認的,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白雲山也早就計劃著要在某一天跟麵前的少女坦白。
可想歸想,當事情真正降臨在眼前,而且這麼快就需要你去麵對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饒是白雲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當橋本奈奈未走進臥室的那一刹那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個結果,可到了這一刻,仍是忍不住從心底湧上一股無法抑製的不安。
白雲山點點頭說道:“嗯,是有這麼回事。”
“我喜歡她。”
橋本奈奈未停下了腳步。
時間好似有了一刹那的靜止,夜色裡一時有些看不清少女的臉色,又或者是白雲山根本不敢去看此時她的表情,畢竟以他的視力,就算周圍再黑一點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除非他不想看。
可越到了這個時候,他越清楚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繼續沉默下去,隻會造成更壞的結果,而且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
隻能主動開口了。
白雲山暗自捏了把汗,可還沒等他嘴巴張開,橋本奈奈未便忽然間說道:“白天的時候,我在房間裡有問過麻衣樣,她說,是你強行要她住下來的,有這回事嗎?”
“哈?白石她是這麼說的?”
白雲山瞪大眼睛,愣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嘴角抽搐滿頭黑線:“這家夥也太沒義氣了吧!這樣就把我出賣了?而且明明是她自己撒潑打滾想儘辦法留下來的,怎麼能賴到我的頭上?”
“這麼說,沒這回事對吧?”
“絕對沒有!”白雲山斬釘截鐵,隻差沒有賭咒發誓了。
“哦,我知道了。”
橋本奈奈未平淡地點點頭道。
看見少女這副淡然的反應,原本應該忐忑不安的白雲山到了這一刻,好奇心霎時間又一次壓住了內心的情緒,猶豫再三後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娜娜敏,你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
橋本奈奈未終於看向了他,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令白雲山莫名不安,隻是平淡地繼續道:“白天的時候,在玄關處看見麻衣樣的鞋子,我就已經知道她在了,進了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也都一清二楚了。哪怕還有什麼不了解的,在問過麻衣樣之後,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還需要再問什麼嗎?”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白雲山嘴角苦笑,卻見到橋本奈奈未收回目光,繼續邁開了步伐前進,一邊走一邊開口,隻好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