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仙歌!
袁西望離開連雲寨,一路下山,心中也是有些惆悵,自語道“也不知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和小芸再見,但能認識她總是好的,佛家說緣起而生,緣滅而儘,倒也不需強求,若是真有一天再見了,時過境遷,也是彆有一番滋味,我就不需想太多了。”
邊想邊走,便來到了山腳,正想辨一辨方向,繼續趕路,卻見旁邊草叢處有些異常,好奇之下,就走進過去,撥開雜草一看,頓時滿臉驚奇“咦,這不是芸兒那燕叔叔嗎?!”
連忙走到燕廣陵身旁,就見他此時麵如金紙,身上儘是鮮血,那傲人的風度已是不見蹤影。袁西望見狀,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之兆,暗自想道“怪了,他不是好好在連雲寨呆著嗎,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來不及再想,連忙扶起燕廣陵,尋了一處僻靜地兒安置下來。
他本想把幫燕廣陵處理一下傷勢,可查看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麼傷口,心中立刻有些犯難“看這樣子,他是中了毒,可惜我也不通岐黃之術,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著急,便見燕廣陵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他一眼看見袁西望,立刻變得怒吒道“竟是你!沒想到你也是和他們一夥兒的,小小年紀,心思便如此歹毒!”
袁西望不知實情,頓時被燕廣陵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略有怪責道“你這人也是怪了,我好心救你,你怎麼反過來說道於我?”
燕廣陵滿含悲愴,神情森然,恨聲道“救我?怕是我姓燕的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吧!”
袁西望一聽,心中更是悶氣,怒道“不可理喻,我好心救你,反成了惡人,你既醒了,那我也懶得管你,這就告辭!”
燕廣陵也不理袁西望有什麼動作,隻自顧歎道“我燕某死則死矣,可憐我那華兄長,為人正直,雖身在綠林,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是善舉無數,今日被小人暗算,我卻不能救他於水火,實在有負兄弟之義啊!”
袁西望聽到這話,又連忙轉回身子,驚急問道“你是說連雲寨出事了,那華前輩現在身處危難?!”
燕廣陵滿臉不屑,惡語說道“可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個什麼勁兒,若非以你為內應,那劉天青怎會對連雲寨內狀況了如指掌,便是我也給算計了!”
袁西望在聽他一說,又想起華曉芸送他下山時,表情確實有些不自然,心頭就對事情有了些模糊的認識,急道“糟糕,若然如他所說,那小芸怕是故意讓我離開,然後又折回山寨救他父親了!連這姓燕的高手也是如此慘狀,小芸豈非更加危險!”
袁西望心急之下就去回連雲寨去救人,卻又想道“我這武功,去了也沒用,反倒白白送了命,對了,這姓燕的定然有辦法!”連忙向燕廣陵說道“這位燕大俠,你真的是誤會在下了,我便也是剛剛才下山,尚且是小芸姑娘救的我,我看你快些養傷,等你傷好,便去救人吧!”
燕廣陵聽完這話,再看袁西望的樣子不似作假,眼中更有些著急之色,狐疑道“你真不是奸細?”
袁西望滿臉無奈,更是急迫道“哎,我若真是那些人一夥兒的,豈不是早就擒了你去邀功,哪來如此多廢話!”
燕廣陵聽完,心想也確是如此,這才緩聲道“原來如此,實在是燕某心急衝昏了頭,小兄弟不要見怪!”
袁西望聽聞噩耗,著急莫名,也顧不得生燕廣陵的氣,忙道“這般光景,哪裡還有時間怪你,你就快些養傷,需要什麼我也儘力幫你找來,救人才是要緊事!”
燕廣陵聽完這話,神情卻更顯低落,歎息說道“若是我還有那本事救人,那此時也不會如此消沉了。那劉天青的毒藥當真是厲害,便到了我今天這般修為,一口先天之氣貫通全身,居然是不能奈何那毒素絲毫,反倒是剛才為了逃跑,強使真氣,毒氣入了心脈,彆說複原,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袁西望一聽,大驚失色,慌張道“啊!怎會這樣,當真是沒有辦法了嗎?”
燕廣陵冥思苦想,又暗運真氣調息,最後還是搖頭,歎聲道“卻也沒有辦法了,早些時候,還能設法找到解藥來救治,如今便是有了解藥,也於事無補。”他突圍之時,強用內力,毒入骨髓,已經不是藥食可救了。
袁西望聞言,隻覺最後希望也沒了,自己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處理,絲毫不通。心下一陣煩悶,體內真氣似乎受了刺激,便要噴射而出,就順勢一拳擊在旁邊一棵樹上,隻聽一聲巨響,成人腰杆粗細的樹乾,竟然被他體內劍罡一下洞穿!
燕廣陵見了,連忙驚道“劍罡!劍罡!居然是這等神技!小兄弟實在不厚道,既有如此絕技,要救我那兄弟父女豈不是探囊取物,小事一樁。”
袁西望見燕廣陵那驚訝的模樣,奇道“我這劍罡如此厲害?便是山上的惡人也不敵?”
燕廣陵此刻卻有些開心,笑著說道“小兄弟莫要裝了,尋常人不知,我燕某難道連這點見識也沒有?劍之罡氣,這乃是神仙手段,莫說山上那群孬賊,便是我功複十全也萬萬不是對手,可笑我還懷疑小兄弟是奸人,這等功夫,若是要害我華兄,便是明著來,又怕什麼?”
袁西望見燕廣陵誤以為他是什麼高人,急忙解釋道“燕大俠,事情並非你所想,你且先聽我說。”
接著,便將這幾日遭遇和劍罡的來曆說了一遍,隻把燕廣陵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這,這怎麼可能,若真是如小兄弟你所說,你這絕世功夫,半月不到就練成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袁西望再三確定,事情就是如此,並且無奈說道“燕大俠,我也覺得奇怪,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我從頭到尾,也就記得一部《練氣要訣》,便說給你聽聽。”接著,又將《練氣要訣》背誦給燕廣陵聽。
聽完,燕廣陵更是不解,道“這的確就是門粗淺得運氣之術,能否練出內力來都十分困難,小兄弟你……”
袁西望心中放心不下華曉芸,此時磨了半天,也沒有個辦法,又焦急說道“燕大俠,如今你也知道了我的情況,便是我有這劍罡,可是招式都耍不順溜,更彆說去救人了,這可怎麼辦啊。”
燕廣陵聞言,卻灑然笑道“小兄弟彆急,但叫你有了這等本錢,花錢之事還不簡單?就讓我姓燕的來教你!”
袁西望聽了這話,便知燕廣陵要教他武功,雖不知此舉是否行得通,還是說道“大俠仁義,這,在下這便給你叩頭!”他與華曉芸相處了幾日,也知道但凡武林高手,功夫都隻教給親傳弟子,旁人是學不得的,於是,就要下跪拜師。
燕廣陵卻似不願他拜師,伸手將他扶住,搖頭道“這卻是不用,你身具劍罡,必非常人,我哪裡有能耐做你師父。”
袁西望聽他這樣一說,心中不由想道“此人高風亮節,竟然不願委屈於我,我若是學了他功夫,卻拿什麼來還他這份恩情?不行,這師父我是拜定了。”
想到這裡,便還是跪下說道“我袁西望雖不是什麼大人物,書讀不成,也沒多大本事,但是也知曉忠孝仁義,您既然傳了我功夫,便是我師父!”說著,不顧燕廣陵反應,匆匆磕了三個響頭。
燕廣陵見狀,先是有些驚訝,後麵也就釋懷了,心道“這書生也是一身傲骨,我如今大限將至,能得這麼一個徒弟,倒是了了不少遺憾,老天也是對得起我了。”於是,就開口道“你既然堅持,燕某也不矯情,我混跡江湖十餘載,死在江湖路上也是意料之內,江湖事江湖了。臨終收你做徒弟,倒是占了便宜,你放心,我之所學,定然對你傾囊相授,你隻需救了我華兄母女,將來便是不認我這師父,也是無妨。”
袁西望見他說的輕巧,心中卻道“我若如此做了,豈非忘恩負義,萬萬不可!”又忙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袁西望自問有點良心,師父剛才所言,今後也不必再說。”
燕廣陵見袁西望態度強硬,隻覺他為人重情重義,不由笑了笑,道“既如此,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快些開始,將你目前所學施展一遍,我看一看,也好心裡有個底。”
袁西望聞言,連忙應了一聲,就隨地撿起一根樹枝耍了起來,他也是著急,根本不敢耽誤時辰。
“你這劍刺得不夠穩,握劍姿勢也有些不對,哪能握得這麼緊,用上三分力即可,否則變招之時就慢了……”燕廣陵一遍看著袁西望舞劍,一遍解說道。
此時,他們尚在臨陣磨槍,殊不知,外麵又有大事發生了。劉天青霸占連雲寨後,大開道路,當真是什麼買賣也做,借機更籠絡了許許多多小型幫派,將連雲山的周邊勢力整合一處,如今正是春風得意時,信心倍增,便來到了關押華雲豪的地方探望“老朋友”。
華雲豪見了劉天青卻是睬也不睬,閉目養神,卻聽劉天青嗬嗬一笑,說道“老哥,看樣子你過得挺滋潤,也是,一日三餐有人伺候著,想不舒服都難。”
華雲豪這才睜開眼睛,也擺不出什麼好臉色,惡聲道“奸賊,要殺便殺,老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倒要看你可以蹦躂到什麼時候!”
劉天青此時臉有笑意,輕輕搖頭,就說道“老哥,不不不,再過得三天我可要改口叫嶽父了,哈哈哈。”
華雲豪一聽此話,立刻放聲狂吼道“你這狗賊,有什麼便衝著我來,放了我女兒。禍不及家人,你莫連這丁點良知也沒了!”
劉天青根本是故意激怒華雲豪,達到他耀武揚威的目的,依舊淡笑著說“老哥,你也彆動氣,如今你連雲寨也儘歸我所有,滄州綠林道上,從此便以我劉某人為尊,你女兒嫁給我是她的福分!”
華雲豪此時腦中全是怒意,根本沒有其他思考,一個勁兒罵道“去你娘的狗屁福分,你若是敢動我女兒,老子管叫你五馬分屍!”
劉天青似乎也聽不得他的喝罵,輕輕彆過身子,嗤笑道“未來嶽父,你此時便繼續叫喚吧,等我收拾了姓燕的,就與令嬡成就好事。然後過個幾年,為您添上些個孫兒女,到時父慈子孝,我看你也就沒有如今這般脾氣了。”說著,更為得意,笑聲連連地往外走去。
華雲豪聽到他這些言語,隻覺心中怒火更是狂亂,再加上女兒遭受罹難,如今是除了開口怒罵再沒有其他辦法,即便劉天青已經離開了,他還是不斷罵著“狗賊!我要你的命!我要殺了你……”也不知喊了多久,更不知,這般怒氣要如何才發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