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西泮扶著腦袋,似乎很不理解女孩的回答,他最後問道“那麼,最後一個關鍵的問題,艾沫冬鑰,你是否長年累月都處於痛苦之中?”
聽完這話艾沫冬鑰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帶著陽光的笑容看地西泮,“怎麼可能呢醫生?我怎麼會長年累月處於痛苦之中。”
“如果你說的屬實的話,那就還有一種可能性,艾沫冬鑰,巴綾綾,我需要你們來做fsr和nrs測試。”
看著老同學一臉凝重的表情,巴綾也不免擔心起來,她問道“那是什麼測試,我也需要參加嗎?”
地西泮解釋道“這兩項測試分彆是麵部表情疼痛評估測試和疼痛數字等級判定測試,巴綾綾你之所以要參加是為了讓艾沫冬鑰更好地理解現狀。”
“事不宜遲,你們跟上我。”
地西泮打開辦公室角落的隔間,那裡通往各個不同的檢驗場所。
艾沫冬鑰和巴綾被帶進一間布置溫馨的粉紅色小房間,那裡早就坐著一位全副武裝的檢驗人員。
“北極星,進行fsr和nrs測試。”地西泮通過芯片向檢驗人員傳送檢驗指令。
“坐,艾沫冬鑰,巴綾,下麵我會把這兩項測試的注意要點發送到你們的腦海中。”
源源不斷的信息被傳送到了兩人的腦中。
‘fsr測試是麵部表情疼痛測試評估,進行此項測試你需要注意——不要去刻意控製麵部表情,你感受到的東西隻要憑著身體本能用表情表現出來就好,注意不要使用魔能護罩抵禦測試造成的疼痛,那樣會造成測試結果失真,測試所造成的疼痛對人體隻有微乎其微的損傷……nrs測試是疼痛數字等級判定測試,進行此項測試需要你有一定的抽象理解能力,為了統一標準並且方便患者理解,我們已經製定好具體的內容和等級劃分,下麵是具體等級劃分標準1級——微風拂麵般的觸感;2級——被小木棒輕輕敲擊;3級——針刺感\螞蟻叮咬;4級——銳利刀具刺破皮膚劃開毛細血管;5級…………’
“下麵開始測試……”北極星為兩人安裝好了測試裝置。
……
一刻鐘後,北極星把巴綾和艾沫冬鑰的檢驗結果傳輸給了地西泮,看著這檢驗結果,地西泮幾乎已經驗證了內心的猜想。
巴綾的測試結果與正常人無異,而艾沫冬鑰,在同樣的疼痛下,巴綾的fsr已經是極度疼痛時,她的fsr卻隻到達了一般,如果這可以用麵部管理來解釋的話,nrs結果就更加出現了問題,因為艾沫冬鑰的評分低於巴綾的三分之一,這也就代表著艾沫冬鑰的疼痛閾值是正常人的三倍!彆人感受到的極度痛苦在她看來似乎稀鬆平常。
地西泮知道這也就代表著艾沫冬鑰在時時刻刻在用著一副普通人的身體承受普通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當艾沫冬鑰被告知這個結果時,她也感到不可思議,按照地西泮的說法,以艾沫冬鑰的狀態,她確實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生理上的痛苦狀態,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普通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呢?他們是什麼感受呢?她不禁有些好奇地笑了。
與她相比,地西泮顯得十分不樂觀。
他鄭重地對艾沫冬鑰說道“你的痛覺傳輸神經並沒有受損,也就是說,你是能感受到痛苦的,但你已經把這種痛苦當成了日常……”
“哦,”艾沫冬鑰繼續好奇地問道“但那又怎樣呢?我已經習慣這樣了,醫生你的意思是你們比我舒服得多,但我還是很快樂,這沒什麼吧。”
地西泮搖搖頭,“我需要進一步對你進行基因篩查,隻有通過這一步,你的症狀才能夠得到解釋,但是艾沫冬鑰,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做,”巴綾堅定道“小艾,有什麼病就積極治療,老師會支持你的。”
“好吧,我也想治療一下,魔能衰竭是有點麻煩。”
地西泮引導艾沫冬鑰進入了檢查室,他的心裡十分複雜,既有悲傷也有期待和喜悅,畢竟如果真的是那種病的話,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案例和樣本,但悲傷的便是一個生命的消逝。
經過兩小時的檢查,檢驗報告發送到了地西泮芯片連接的終端上,當他用意識讀取這份報告時,他的身軀激動地顫抖了起來,果然!這種千萬中無一的病例再次出現!
其名為——基因骸死!
目前已知此種疾病可以遺傳,但卻鮮有案例發生,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患上此種疾病的患者沒有一個能夠活到成年,他們的死亡時間通常在少年時期。
很快地西泮通過權限調取了艾沫冬鑰已故雙親的基因信息,在漫長的檢索下發現了他們二人均有挾帶了骸死基因,不過在他們身上都是隱形表達,而艾沫冬鑰,很不巧,幾乎億萬分之一的概率被她碰見了,雙親的骸死基因完美契合配對成了完整的骸死鏈,骸死蓮混跡於正常的基因表達過程,進一步演化形成了自己的骸死病毒,並且在她身上呈現出顯性表達,由於每次的骸死病毒種類不同,當然屬於艾沫冬鑰的骸死病毒也是一種全新的‘生物’,正常的體檢根本無法檢測出艾沫冬鑰的異常。
地西泮第一時間提取保存了艾沫冬鑰的骸死鏈活體樣本,並把她安排進重症監護室。
當完成這些工作後,他找到憂心忡忡的巴綾,並把這一係列事情告訴了她。
“巴綾,你的直覺很準,她並不是真的醜,而是不協調,而這種不協調恰恰是由於骸死鏈的表達影響而來,這很容易被其他地方誤診為輕度畸形,然而這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件事,而我跟你說過的最壞的結果便就是這個……”
巴綾愣在了原地,她沒有表現出特彆傷心的模樣,隻是眼淚卻流個不停。
巴綾很快擦掉那怎麼也擦不乾淨的眼淚,冷靜地說道“地西泮,你是說?小艾她……快死了?不能吧,她才十五歲……一定能搶救吧?我可以幫她支付治療費用,用我十年,二十年的薪資都沒關係……”
地西泮歎息一聲,“巴綾……”
“她還這麼年輕,心態也那麼好,我聽說心態好就可以創造奇跡的……”巴綾苦笑道。
“不是的。”地西泮雖然想安慰她,但還是堅持說出實情。
“她這種情況隻會麵臨兩種選擇,我已經通知了她的家屬,我會當麵告訴他們,而你該好好休息了巴綾綾,你對艾沫冬鑰的幫助足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