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解毒……求……求求你……幫我解毒……”
丁春秋被一熱一冷兩股真氣折磨得痛不欲生,拚命地往前伸手,一臉渴望看著楚平生。
這一幕瞧得函穀八友心驚肉跳,狂冒冷汗。
從來都是星宿老怪下毒蹂躪彆人,不曾想到頭來他也有這樣的一天,而且是火加冰,雙倍快樂。
如丁春秋這般,隻是身中寒毒的話,烈火掌力可以化解,比如擅長火焰刀的鳩摩智。隻是身中火毒的話,除了寒冰掌力可以化解,星宿派弟子平時有飼養一種冰蠶,隻要應用得法,他自己就能解毒。
但問題是,堂堂用毒宗師,一口氣中了兩種不同性質的毒,除了了解這兩種真氣,又同時懷有寒冰、烈火兩種攻擊手段的人,其他人來了,基本無解。
“說起來,我能做到冰火相濟,毒功大成,還得謝謝你呢,丁春秋。”
楚平生嗬嗬一笑,手背輕撣,拂掉僧袍下擺些許灰塵,朝著蘇星河走去。
“聰辨先生,撤了陣法吧。”
骨瘦如柴的老頭兒晃了晃腦袋:“珍瓏棋局已被慕容公子所破,空虛大師還是請回吧。”
“那如果我說把丁春秋交給你發落呢?”
“……”
蘇星河幾乎瘦成骷髏的臉扯了扯,猶豫一陣後還是搖了搖頭。
楚平生雙手合十,做出禮佛之態,身周卻繚繞著淡淡的殺意。
函穀八友中的六人一齊上陣,各拿兵器擋在蘇星河麵前。
鄧百川和公冶乾也出列戒備,一臉恨色盯著和尚。
前者說道:“和尚,輸不起,要耍賴是嗎?我告訴你,來晚了就好好呆著,彆妨礙我家公子。”
後者跟著拽文:“子曰,成功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場間氣氛為之一僵。
所有人都一臉凝重,除了虛竹,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跟班兒師弟怎麼這麼厲害了,他更弄不懂,虛空比他還小三歲,怎麼蘇老先生喊他大師。
他要是大師,自己算啥?
“師父。”
便在這時,一道略顯陰柔的男聲響起,是函穀八友裡愛唱戲的李傀儡,迎著康廣陵、石清露二人詫異的目光走到蘇星河身邊,附耳低語幾句。
“你確定他沒騙你?”
“……”
“既如此……”
蘇星河麵露沉思,瞟了楚平生幾眼,末了長歎一聲,朝石壁刻的“遙”字中間射出一道指力,長袖一揮,揚塵過處現出一道門戶。
“請隨我來。”
楚平生微微點頭,剛要隨蘇星河進去,就聽東南方向傳來一聲暴喝。
“慢著!”
一個蒙麵人踏空而至。
木婉清身子一震,拔劍在手,嬌聲道:“是你!段譽呢?”
這人的打扮她瞧得清楚,正是擂鼓山下劫走段譽的蒙麵人。
“哼。”
對方輕出一指,便聽她慘哼一聲,長劍墜地,虎口崩裂,滿手是血。
“空虛和尚,你還想不想要伱徒兒的命?”
蒙麵人身若浮萍,還似柳絮,輕飄飄地落在盛黑子的石槽上。
這一身高明輕功看得段延慶和鳩摩智緊鎖雙眉,不明白剛剛到場的大高手是何方神聖。
“你終於舍得現身了?”楚平生嗤笑道:“慕容博,你覺得我會在乎段譽的死活嗎?”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不含情緒,可是落入鳩摩智、玄生等人的耳朵裡,卻比咚咚作響的洪鐘還要震撼。
“慕容先生,真的是你?”
慕容博被楚平生道破來曆,明顯一愣,幾個呼吸後緩緩落下蒙麵巾,露出一張陰鬱麵孔。
公冶乾和鄧百川的神色稍有變化,不過程度不大,應該是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慕容博回來了。
“一彆多年,國師風采更盛從前。”
“小僧還以為慕容先生已然仙逝,沒想到今生還有機會再見,阿彌陀佛。”
鳩摩智的眼珠子轉啊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平生可沒有跟他們寒暄的興致,衝蘇星河招招手,示意他頭前帶路。
公冶乾和鄧百川當然不能讓他妨礙自家公子的好事,各持兵器去攔,誰想函穀八友先一步將他們堵住。
“讓開。”
“……”
幾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