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拐過屏風,揭開珠簾走進裡屋,打開梳妝台上的匣子,取出放藥膏的木盒,左右打量幾眼,又掀開蓋子仔細查看,未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檀香木盒子,最多造型精巧,可堪收藏。
空虛和尚沒有糾結白虹掌力的問題,卻對這個木盒極為看重,再加上盛裝的藥膏確如靈丹妙藥一般,難不成這個小小的盒子彆有神奇?是一件寶貝?就像……丁春秋的神木王鼎一般,隻不過她未掌握使用方法,難以激發妙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給他了。
李秋水想了想,決定繼續搞拖延戰術,看和尚著急,和尚越著急,她越開心。
他不是要當逍遙派掌門麼?
那她這個當二師姐的,就讓他了解一下什麼叫做下馬威。
反正大家份屬同門,以空虛和尚一心化解她跟巫行雲的恩怨的行為來看,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會撕破臉訴諸武力。
幾個呼吸後,珠簾輕響,繪著興慶府八景的屏風後麵人影一閃,李秋水徐步走出,滿臉愧容說道:“師弟,真是抱歉,那藥膏用完後,我見盒子無用,便隨手丟在一邊,剛才進去尋找發現不見了,想必是早些時候過來打掃的宮女一看是個空盒子,當做沒用的東西給丟了,你看這樣好不好,等明日,明日我問明情況,如果真是當值宮女拿去丟了,我一定重重責罰她們。”
“唔……真是這樣的嗎?”
楚平生似笑非笑看著她。
“師弟,一個破木盒子,難道師姐還會騙你不成?”
“那可不是破木盒子。”
李秋水聽說,心中一驚,眼神卻依舊平靜,繼續套他的話:“師弟,彆開玩笑了,檀木這種材料,放在民間值些銀兩,但是對於皇家大族,也隻是尋常之物。”
“它可不是尋常檀木,而是產於海底的奇鯪香木,會散發淡淡的香味,嗅之提神醒腦。”
“奇鯪香木?”
李秋水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
“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個妙用。”
“什麼妙用?”
楚平生撚著佛珠的手突然放開,人如迅兔,五指虛張,鎖向李秋水咽喉。
皇太妃早有戒備,提氣發力,準備往後退,誰想蓄在丹田的一口氣竟未提上來,半邊身子一麻,兩腿一軟,登時被他掐住脖子。
為什麼會這樣?
“是不是很奇怪?很簡單,你中毒了。”
“中毒?”
李秋水一臉茫然,要知道以她的功力,尋常毒物很難起作用,即便如此,當初在往臉上塗藥膏時也曾捉人試毒,確定沒有問題後,這才放心使用。
如今空虛和尚說她中了他的毒,那是什麼時候中的?
“其實你用的藥膏裡同樣摻有奇鯪香木的粉末,本來它是無毒的,但是當它和芙蓉一類花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便成了劇毒之物。按照我原來的計劃,你若耍花招,正好利用你塗在臉上的藥膏和芙蓉花香在肅州城內將你放倒,哪裡知道你半夜就溜了,沒辦法,藥膏裡的奇鯪香木粉末的香味散了,我隻有引誘伱去嗅那個木盒子的香味了。”
楚平生歎了口氣:“師姐,你說如果宮女真的把那個盒子丟了,你是怎麼中毒的呢?”
李秋水的目光落在玉壺春瓶內好看的芙蓉花上,心說怪不得他會送花,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師弟,你好陰險。”
“彼此彼此。”
楚平生說道:“如果你老老實實將白虹掌力傳授給我,盒子是盒子,芙蓉是芙蓉,怎麼會有這麼多事,對麼?”
李秋水說道:“你贏了,我這就把白虹掌力的心法口訣傳授給你。”
“阿彌陀佛。”
楚平生搖了搖手指:“身為一個掌門人,最重要的一個特質就是賞罰分明。師姐,你雖然談不上作亂,但是說謊犯上的罪責是逃不掉的,既然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至於白虹掌力,那是你早該履行的約定。”
“你……居然要罰我?”
李秋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逍遙子還在的時候都沒有懲罰過她,如今空虛和尚居然要懲罰她?
“你想怎麼懲罰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想起在回興慶府的路上西夏一品堂的人告訴他的關於空虛和尚的江湖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