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對撞。
在蕭峰眼中,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如霜花一般的白順著他的拳頭往上蔓延,汗水和沾染的宋人鮮血直接變成薄冰,整條左臂瞬間沒了知覺。
他看到了阿朱撲過來的身影,這時和尚的第二股拳勁襲來,哢得一聲響,大金剛拳的剛猛之力貫穿整條手臂。
哢嚓……
伴著堅冰碎裂的聲音,連血肉帶骨片,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不隻如此,恐怖的氣勁還破壞了他雙臂至丹田的全部經脈。
噗通!
一股不知哪裡來的指力擊中他的腿彎,沒了左臂,廢了右手的遼朝南院大王跪倒在地,額頭綁帶隨風而起,阿朱撈了一把,沒有撈住。
這一幕看傻了所有人。
都知道空虛和尚強,卻沒想到他這樣強。
“當你保家衛國時,舍生忘死可稱慷慨豪邁,但是當你作為一個外人,非請自來時,那些膨脹的情緒,它叫耀武揚威。”
“峰兒……”
蕭遠山揚天怒吼,身形暴起。
“你的對手是我。”
隨著一道蒼老的聲音,無崖子長袖一揮,一股恐怖吸力將蕭遠山拉回地麵。
楚平生沒有理睬蕭峰和手腳並用往前爬的阿朱,也沒有理睬無崖子與蕭遠山的戰鬥,一步一步走到耶律洪基麵前,低頭蔑視遼國皇帝。
“知道我是誰嗎?”
“……”
耶律洪基隻是一臉仇恨地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沒關係。”楚平生說道:“我的目的其實不是伱。”
目的不是他?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這家夥叫人把大遼皇帝劫持過來少林寺,居然還說目的不是他?
這是什麼意思?
楚平生拍拍耶律洪基的頭,薅住他的頭發一提,指著近乎廢人的蕭峰說道:“是他。”
左手斷,右手廢。
遼國的南院大王還在咬牙切齒說此生必殺他。
“知道他們都叫我什麼嗎?邪僧,妖僧,淫僧,既然如此,我不玩兒點陰險的,卑鄙的,無恥的,怎麼對得起這樣的綽號,不是麼?”
楚平生就這麼薅著耶律洪基的頭發往前走。
“我聽說你有個叔父,名字叫耶律重元。”
“……”
“我還聽說,蕭峰與你結交時,大家都說英雄惜英雄?是不是真的?”
“……”
“那這所謂的英雄,也太廉價了。”
楚平生微微用力,將耶律洪基摜在地上,又往後腦勺踏上一隻腳,看著“啊啊”怒吼,被阿朱死死抱住的蕭峰。
“蕭峰,你擒住的那個犯上作亂的耶律重元,已經被他‘自殺’了吧?據我所知,耶律洪基的父親耶律宗真當年能夠坐穩皇位,都是依靠耶律重元的幫助,耶律宗真感其恩情,封其為皇太弟,這個稱號代表什麼,你應該明白吧,可是啊……最後的最後,這皇帝為什麼落到耶律洪基頭上?身為一國之君言而無信,嘖嘖。”
“耶律重元奸佞專權,欺上瞞下,人人得而誅之。”
蕭峰吐出一口血唾,滿臉仇恨看著他:“你若一刀殺了我,也算英雄,你辱我契丹皇族,我蕭峰就算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沒事兒,你儘管做鬼來找我。”楚平生冷冷一笑,一個修魔的會怕鬼麼,以後若真碰上他的鬼魂,練成魔器永遠奴役豈不更好?
“奸佞專權?你與耶律重元共事過?接觸過?還是從書上看到的?身邊人那裡聽到的?嗬,凡得位不正者,總要往政敵身上潑些臟水,不這麼做,怎麼體現自己的賢明和英武呢?”
楚平生一麵說,一麵將一股玄冥真氣按入耶律洪基體內,之後是鐵掌火焰刀真氣。
數息後,癱在地上的遼國皇帝開始抽搐,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身子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一會兒抱胸蜷腿,一會兒扒拉衣物,幾乎脫得赤條條,偏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哪裡還有一點皇帝的尊嚴。
“哦,忘記說了,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也喜歡跟有信譽的人做生意,信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的生意經,我可不允許彆人毀了我在這方麵的信用。你不是認回契丹祖宗麼?那現在就看著你們契丹人的皇帝變得像豬一樣哀嚎,像狗一樣吠叫,而你在遼國……地位不如他,那不就是豬狗不如咯?”
楚平生臉上掛著生意人和善的微笑:“還記得當時在聚賢莊發的誓嗎?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就幫你踐行豬狗不如的事實,既然豬狗都不如了,想當個人,接回蕭遠山?那自然是不配的。”
說完,他朝著正與無崖子激鬥的蕭遠山走去。
周圍看客隻覺兩腿發軟,後脊梁骨冒涼氣,這家夥就為了讓蕭峰履行誓言,竟把遼國皇帝綁來大宋折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