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遇到一位大師,他要我,身是菩提樹,心如明淨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大師,這話,對麼?”
“……”白眉老僧望著一寸一寸遞近的陰陽劍氣,眼生波瀾。
“我還曾遇到一位大師,他說,菩提本無樹,明淨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大師,我想問問你,這兩位高僧,我應該聽誰的?或者說……誰的也不聽?”
白眉老僧目光明暗變幻,反複數次,呼地噴出一口濁氣,而楚平生的劍氣再無阻滯,貫破防禦氣牆,化而為指,點入對手氣海穴,
內力狂瀉,白眉老僧麵露痛苦,也同鳩摩智一樣為北冥神功所縛。
“敗……敗了……這老僧也不行了?”
一名泰山派的弟子吞了口唾沫,不斷地重複這句話,強迫自己接受現實。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即便知道楚平生在吸人內力,此時此刻,也已經沒人敢上前偷襲了。
何況康廣陵已經帶著函穀八友裡的四個人圍上來,當然不會坐視有人偷襲他們的師叔祖。
半盞茶後。
噗通。
噗通。
兩聲悶響。
白眉老僧倒地,死了。
鳩摩智倒地,沒死。
楚平生很沒有風度地朝掃地僧吐了口唾沫。
“呸!”
要說這部書他最看不起誰,就是眼前的和稀泥大家掃地僧了,什麼慈悲為懷,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裝逼版:入我空門,從此不為因果所累。通俗版:隻有我能救你的命。
“謝謝啊。”
他後退兩步,蹲下身子,將鳩摩智的僧鞋扒掉,穿自己腳上,又拍拍國師的肩膀,一步踏出,身化驚鴻,由李秋水眼前掠過,慕容博連像樣的反應都沒做出,便被從天而降的一腳踹中心窩,嗚地一聲墜落在地,直接震破好幾塊石板,噴出一大口鮮血。
“有勞師姐了。”
聲音杳杳,似由左邊傳來,又似自右側回蕩,李秋水左顧右盼,突地轉頭,看向挨了無崖子一掌的蕭遠山,隻見一道殘影貼近,蕭遠山出左掌,咯吱,左掌斷,出右掌,咯吱,右掌斷,隨後又有一道大金剛拳的拳勁落下,直接將右腳打碎,登時鮮血淋漓。
“師兄,你辛苦了。”
無崖子回過神來,就見楚平生握著蕭遠山的一隻腳在地上拖行,鮮血淅瀝,落了一路。
全場鴉雀無聲,除了狂怒暴吼,要殺他全家的蕭峰和撲到慕容博身邊,不斷推搡慕容博,大喊父親的慕容複。
“你的武藝是南朝武者所授,故而三十年前你是親厚宋朝一方,雁門關一役至此,趙錢孫、譚公譚婆等人已悉數死去,玄慈身敗名裂自戕不遠,你又害得葉二娘和虛竹骨肉分離二十多年,如此,算是報了雁門關一役之仇,那既然你不再親近漢人,這南朝武者授你的武藝便該追回,所以我廢了伱,很公平吧。”
楚平生將蕭遠山如死狗一般丟到蕭峰麵前。
“玄苦的徒兒名叫喬峰,如今我麵前隻有蕭峰,那我幫玄苦追回他所授武藝,也很公平,不是麼?所以我也廢了你。”
他沉吟片刻道:“現在隻剩下喬三槐夫婦的仇了,蕭峰,我該殺掉你們父子中的誰來為他們報仇呢?畢竟你說過,你父親的過錯就是你的過錯,彆人找他報仇,你都接著。要不……你們父子商量一下誰來償命?唔,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我做的不公平嗎?我覺得我做生意挺有原則的啊,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說完,他五指一扣,一名青龍幫弟子手裡的長劍落入他的掌心,一劍下去,從後腦勺向前,貫穿耶律洪基的頭顱,釘進泥濘地裡。
一代遼主就這麼死了。
死得像一隻無家可歸的野狗。
蕭遠山臉上帶著無儘的憤怒:“宋人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沒事兒,你們殺十個宋人,我就殺一百個契丹人,殺到你們契丹人改名換姓斷子絕孫為止,換人頭的買賣嘛,咱就比比哪邊人多好了。”楚平生禮貌微笑:“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允許彆人破壞我這個喜歡跟人做生意的和尚的信譽的。”
像是為了表明決心,也可能是安慰那些因為蕭遠山的話心生驚懼的小派弟子,他一把抽出刺穿耶律洪基顱骨的長劍,帶著鮮血與腦漿往斜後方一劈。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