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睿做了個夢,夢見林珙滿身是血地朝她走來,質問她為什麼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範閒將他逼死。
她想解釋,卻張不開嘴,說不了話,隻能眼睜睜看著林珙逼近,兩隻手掐向她的脖子,不由心中一急,驚醒過來。
就在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噩夢,長舒一口氣的時候,下一個瞬間,渾身的寒毛豎立起來,因為就在階前,就在帷幕打開的地方,一個身穿夜行衣,臉罩黑布的人正用一束令她不寒而栗的目光看著她。
她猛地想起燕小乙說的刺客,如果沒有猜錯,眼前這人就是了。
不過問題是,晚秋已將大殿檢視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當然,這不是重點。
“晚……”
李雲睿剛要張嘴喊人,楚平生一指點出,她的身子一震,說不出話,動不了了,就跟剛才夢到林珙找他索命時一樣。
這是什麼妖術?自己的身子怎麼僵住了?為什麼聲音也卡在嗓子眼兒,無論如何用力都發不出去?
慶餘年的世界可沒有隔空點穴這門功夫,李雲睿首次遭遇,難免驚慌失措,無法理解。
“想不到我藏哪兒了對嗎?”
楚平生走過去,將李雲睿從長榻抱起,一麵往西邊屏風後的梳妝台走,一麵衝天花板努努嘴:“這可得謝謝長公主殿下的興趣愛好。”
她的愛好是什麼?種花,養花,賞花,不僅在廣信宮後辟出一大片花田,更讓巧匠在寢宮天花板雕花刻葉,卯榫接駁,各種精美構件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看著極其奢華。
可問題是,構件之間最大的空隙也就一尺見方,刺客是怎麼藏進去的?
正如她理解不了點穴,自然更難理解縮骨功和瑜伽術。
楚平生將她放到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雲睿又驚又怕還氣,要她安靜?她得能說話才行啊!
下一個呼吸,她的眼睛猛然瞪直,因為刺客開口說話了,可聲音卻是自己的。
“來啊。”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蒙麵人的能力完全超出她對常人的理解。
“殿下,您叫我?”
在院中守候的晚秋推門走入,衝梳妝台前對鏡端坐的主子欠身致意。
“去拿筆墨紙硯來。”
“是。”
晚秋轉身離開宮殿,少時帶著兩名手托文房四寶的宮女走入。
“放到外麵案上。”
兩名宮女依言行事。
“行了,都下去吧,把門閉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晚秋不疑有他,與兩名宮女退出大殿。
李雲睿不知道一個刺客要文房四寶做什麼?莫不是逼著她寫一些不利於自己的東西?
她想的沒錯,楚平生確實是要對她不利,卻不是逼她寫東西,而是畫東西。
直到李雲睿赤裸嬌軀回歸榻上,她還沒從錯愕與震怒中恢複理智。
這個畜生,他怎麼敢!
想她李雲睿,堂堂南慶國長公主,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竟被一個藏頭露尾的刺客剝光衣物丟到榻上,還被動地搔首弄姿,擺出傷風敗俗,教人不忍直視的舉止,這簡直就是皇族的恥辱!
“彆板著臉,來給大爺笑一個。”
楚平生一手捉筆,一手研墨,眼含微笑看著長公主殿下,李承乾這戀姑癖天天YY李雲睿,卻不敢畫臉,自己不隻要畫長公主的臉,還要給她美麗的身體拍個照,到時候和太子殿下一起欣賞豈不美哉?
李雲睿哪裡笑得出來,她恨不能一刀宰了這個無恥之徒,把他的肉剁碎蒸熟,做成包子去喂狗。
“你看,這都是你逼我的……我跟你好好商量了,可伱不配合啊。”
楚平生像個紳士一樣嗟歎,一道淩空指力點中李雲睿的笑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