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強行操作,必然會激怒楚平生,而那位西胡大宗師也會意識到被慶帝戲弄,影響後麵的合作。
“就依他的意思吧。”
李雲潛回到臥榻坐下,拿起剛才沒讀完的書繼續讀了起來。
其實這樣也好。
若是楚平生背後的白風和範閒背後的五竹打起來,因而結怨,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此,那我遣人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婉兒。”
李雲潛不說話,繼續看書,隻衝她揮了揮手。
李雲睿欠了欠身,快步離開房間。
她很高興,嘴角情難自已地向上挑。
楚平生的出現完美地解決了她的問題,範閒、內庫、李雲潛……
……
三個時辰後。
皇家彆苑。
夜幕降臨,風若刮痧,疼在心上。
身嬌體虛,麵色蒼白的林婉兒身穿素衣躺在床上,渾身顫抖,喘息不止。
往日一身紅衣豔似火,今日一身黑的颯爽女傑葉靈兒不斷地幫她撫理胸口順氣。
“母親……她……她怎麼能這樣……靈兒,我……我該怎麼辦?”
她緊緊地攥著閨蜜的手,指甲幾乎嵌入葉靈兒的肉裡,自己卻是激動到一無所知。
“我去殺了那個楚平生。”葉靈兒恨聲拿劍,細腰一折,便要去鴻臚寺旁的禮賓院尋仇。
“靈兒,不要。”
林婉兒用力搖頭,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不放:“你打不過他的。”
“打不過也要打。”
葉靈兒咬牙切齒說道。她要去殺楚平生,不隻是為了林婉兒,還為了她的父親。
葉重自從宮中回來就悶悶不樂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都沒吃——隨行親兵死了個七七八八,他心情能好才怪。
不隻如此,試想堂堂樞密使,大宗師葉流雲的侄子兼徒弟,連蠻子的寵物都打不過,彆人會怎麼看他?
葉靈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要不是林婉兒派人請她來皇家彆苑,她早就按捺不住,去禮賓院鬨事了。
“咳咳咳……”
林婉兒動得急了些,又是一陣咳嗽。
葉靈兒趕緊回身把她按回床上。
“好好好,我不去了,你彆著急。”
呼……
呼……
林婉兒喘了兩口粗氣說道:“靈兒,那楚平生是個什麼人,你能跟我說說嗎?”
“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想……我想勸他去找陛下……把婚退了。”
皇帝改變主意,要她嫁給楚平生,對此李雲睿必然歡喜無限,如今難受的隻有她和範閒,而他們兩個對於這個決定是最無力的,在她看來,破局的最佳方案就是說服楚平生,讓他主動退婚。
葉靈兒說道:“楚平生……聽說是西胡大宗師之徒,來慶國是為訪問學習,不過這小子極為蠻橫,他身邊的白猿更是暴虐至極,殘忍嗜殺,就因為包子店的老板娘向它的主人丟石子和雞蛋,便把人殺了,像這樣的人,你若嫁給他,以後不知要受多少痛苦折磨。”
林婉兒臉上有一團因為咳喘暈開的紅:“總……總要試試。”
……
渠水淙淙,疏影幽獨。
司南伯範建的書房內。
燭火照亮一排排書架,照亮書案到門口的路,也照亮了範建與範閒這對“父子”的臉。
“雖未正式下詔,不過可以肯定,這是陛下的口諭。”
範建板著臉,表情認真嚴肅。
“朝臣都覺得楚平生是瘋了,我倒更傾向於是陛下通過他吊唁太後的行為宣布這件事,給臣子們一個思想準備,免得喪禮結束,突然拋出這件事後引生禍亂。”
範閒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那微抿的嘴唇,似定格的眼神其實是強壓怒火的表現。
太後死前,林婉兒的父親林若甫將他叫去林府說了一番話,大意是接受他這個女婿了,要他以後一定要支撐起整個林家,眼瞅著他與林婉兒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個西胡人竟讓陛下改變了主意。
他跟婉兒兩情相悅,結果……
這令他莫名地有一種堂堂穿越者被人ntr了的感覺,這如何能忍!
“閒兒,我知道你很不服氣,但這是陛下的決定。”
範建由木案後麵走到他的身邊,語重心長地道:“知道今晚我為什麼沒在家吃飯嗎?因為我去見陛下了。”
範閒猛抬頭,麵有期許。
“陛下說了,內庫交給你打理一事不變,隻是時間會向後推一推,他會做長公主的工作的。”
範閒說道:“我要的不是內庫,我要的是婉兒。”
範建:“……”
“這件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閒兒,切記不可魯莽行事,那西胡人可是大宗師之徒。”
“知道了。”
範閒嘴上說知道了,但在心裡發狠,楚平生有一個大宗師師父,他還有一個五竹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