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布門簾微微晃動,被裡麵伸出的手撥開一線:“嗯,伱們走你們的,我自會跟上。”
“好勒。”
王啟年見他如此好說話,點頭哈腰,躬身而退。
“等等。”
啪。
一道金光飛出,落在他的腳邊。
王啟年仔細一瞧,發現竟是塊金錠,看大小足有十兩重。
“我很好奇,範建從戶部去了吏部,範閒的書局也黃了,他還雇得起你嗎?王啟年,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著我?”
“這……”王啟年的眼珠子滴溜溜一通轉,媚笑道:“大人可否容王某考慮一下?”
“沒問題。”
撥開青布門簾的手縮了回去,那一線空隙隨之閉合。
王啟年提臀彎腰,一把抓起地上的金錠揣進袖子裡,眉開眼笑地朝後方使團車隊走去。
行經高達身邊時,後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臉鄙夷。
王啟年也不在意,畢竟範閒給他的月錢也就五十兩,楚平生呢,一出手就是十兩的金錠,他已經能想到老婆看到金燦燦的元寶會有多開心了。
“大人,楚大人說讓我們先走,他自會在後麵跟著。”
範閒揮了揮手,高達兩腿一夾胯下戰馬,向北而行。
“王啟年,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了。”
“那你剛才彎腰撅腚是在乾嘛?”
王啟年嘿嘿一笑:“大人,你忘記我的拿手絕活是什麼了?”
範閒撇撇嘴:“跑得快,尤其是危險來臨時。”
“怎麼會呢,追蹤術啊,大人。當初能夠追上司理理,我可是沒少出力。”王啟年往範閒身邊靠了靠,附耳道:“大人,我仔細看過了,從第二輛馬車的車轍痕跡來看,車輛載重少說也有六七百斤,而那隻白猿最多一百三四,這剩下五百來斤是什麼,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這麼一說,範閒果然皺眉,回頭看了已經開始移動的兩輛馬車一眼,要知道慶國帶給齊國的禮物都是些南方土特產、手工藝品什麼的,都在肖恩的囚車後麵馬車的櫃子裡,哪裡需要楚平生另備物品。
那麼問題來了,馬車裡載的是什麼?
“王啟年……”
“大人?”
“你覺得苦荷會否對白風出手?”
“應該會吧。”
王啟年想了想,覺得苦荷就算不拚命,也應該試探一下白風的深淺,畢竟傻瓜都能看出來,白風和慶帝有不可告人的勾連,而慶帝一直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吞並北齊。
“如果兩個大宗師打一個大宗師,你覺得結果會怎樣?”
“兩個大宗師打……一個大宗師?”
王啟年被範閒說得話搞懵了,不知道另一個大宗師在哪兒,是誰?
範閒笑了笑,沒有回應他的疑慮,隻是在心裡感歎,白風一死,楚平生還有什麼仰仗。
……
範閒在奇怪楚平生帶了什麼東西,不斷回頭掃視最後麵的馬車,司理理則對著肖恩的囚車看了一遍又一遍,麵有憂色。
“在替戰豆豆擔心?不明白她為什麼索要肖恩?”
“……”
“據我所知,慶國曾兩次北伐魏國,第一次北伐,李雲潛身體癱瘓,被困絕地,是陳萍萍率領黑騎千裡奔襲將人救回,此次北伐以失敗告終,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除了李雲潛自身的問題外,肖恩這個情報頭子和北魏大將戰清風功不可沒。之後,慶國方麵吸取了教訓,先以離間計邊緣化戰清風,之後趁肖恩之子大婚,陳萍萍親自帶人將其擒回慶國,之後李雲潛發動第二次北伐,將北魏一舉打殘,也就是這個時候,戰清風在苦荷的幫助下強勢崛起,取北魏皇族而代之,建立了北齊。”
楚平生先將事件背景敘述一遍,再徐徐道出她的心事:“肖恩效忠的是北魏皇室,不是北齊戰家,你擔心他回去後會動搖政局,顛覆戰家的江山,是麼?”
司理理說道:“什麼都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