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儒偏頭一瞧,這才發現死人堆裡多了一具身著黑色勁衣的死屍,看臉的話……有些熟悉。
“是二弟的……家將?”
“念在你未參戰的份上,今日饒你不死,如有下次,哼……”
楚平生一撥胯下駿馬,朝西南而去。
李承儒揉了揉刺疼難當的左肩,感覺骨頭碎了,心裡彆提多後悔了,如果不是好奇大宗師的戰鬥力與此戰勝負,老老實實呆在軍營,哪裡會落得這般下場。
大皇子隻知道楚平生是因為李承澤的所作所為遷怒於他,並不知道,他的傷遠不止這一點,肩骨斷了可以好,那個斷了……
稍作歇息,他掙紮著走了兩步,發現怎麼上都上不去戰馬,連續摔倒三次後放棄了,步履蹣跚地朝不遠處的樹林走去。
現在的他沒有親衛保護,身體受了不重也不輕的傷,戰鬥力驟降,來幾個小兵都能要了他的命,如果留在原地,哪怕隻是戰場邊緣,也很危險。
……
與此同時,秦恒的鐵騎與上杉虎麾下騎兵戰在一處,不愧是重甲衝鋒,隻一接觸便將騰衝帶來的輕騎兵衝散,得虧有海棠朵朵和上杉虎這兩員九品上高手相助,才勉強維持住收縮防守的局麵,不過近三比一的兵力差距,慶國方麵又有重騎兵,硬扛的話,哪怕是上杉虎和海棠朵朵聯手,自己保命還成,要帶人突圍,很難。
“我們是慶人。”王啟年躲過南慶騎兵的馬刀,大聲喊道:“我們是使團的人,出使北齊的使團的人……”
然而沒人聽他的,南慶騎兵繼續衝殺,有一支弩箭穿縫而過,還好他反應快,才沒被射瞎眼睛,扭頭看到範閒被斜下裡刺入的長槍擦傷手臂,得虧海棠朵朵幫了一把,手斧丟出,劈進後方重甲騎兵的胸膛,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範大人可是陛下的兒子,你們竟敢……”
他話說到一半,便被一隻鐧逼了回去,往後跳的時候撞到高達,發現這貨不去保護範閒,在戰場裡竄來竄去:“高達,你在找什麼?”
“楚平生呢,那小子去哪兒了?”
“你還有空管他?快去保護範閒!”
王啟年說完這句話,剛要施展輕功,到之前海棠朵朵嗑瓜子的岩石去喊話,眼角餘光朝南一瞥,就見天邊兩個小黑點以極快速度往戰場方向移動,看起來就像兩個碰碰球,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後麵撞,不斷給前麵的黑點施加前進的動力。
“什麼……玩意兒?大雁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逝,因為當後方的黑點再一次與前麵的黑點相撞,他看清了,哪是什麼大雁,那分明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
白袍……
西胡大宗師白風?!
那日京都城上空的夜戰,他可是親眼目睹白風禦風離去的,雖是夜裡,但是那一道如淩虛仙人般的形象,哪怕過了很久,依然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他終於現身了麼……
這時一道寒光襲來,王啟年縱身一躍,跳到騎士背上,仔細一瞧才發現是北齊士兵。
“你是不是傻?不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殺了南慶皇子,死而無憾。”
他還挺有文化的。
王啟年瞟了一眼成為兩方騎兵目標的範閒,有些後悔,剛才自報家門不僅沒有讓慶國騎兵投鼠忌器,反而搞得自己一方腹背受敵,虎衛都因舍身保護範閒死了一個。
啪。
他一記掌刀砍落騎士,奪過馬刀朝前一丟,劈進挺槍急刺範閒後背的一名南慶騎兵的肩膀,又提起專門用來破甲的金瓜錘,也不分哪方騎兵了,懟著臉就掄,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白風已經抵達戰場上空,而那個不斷被擊飛的黑點也露出了真容。
這下他明白楚平生從京都城一路拉到滄州的載貨馬車上裝的是什麼了。
一口單瞧尺寸,總重應該超過五百斤的大鐵鐘!
這老家夥弄口鐘過來要乾什麼?
如同回答這個問題一般,白風落地,再次騰空而起,將那口原本便在六七丈高的大鐘又托高兩丈,隨即橫移,看似左腳踏右腳,一步登頂,緊接著劍光一閃,大鐘頂端飛出一物,白風手按邊沿,長袍膨脹,胸口氣鼓。
他要乾什麼?
他要乾什麼!
這同樣也是激鬥中的苦荷和五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