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長公主一萬兩,城外酒莊一棟,太子是五千兩,南海珊瑚樹一對,大皇子和三皇子少一點,也在四千兩左右,按說以下官和楚大人的交情,怎麼也得三千兩才夠,可是……可是……楚大人,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笑話,我那七十老娘的棺材本都在裡麵了。”
說到這裡,辛其物眼圈兒都紅了。
楚平生稍微一想,明白了。
辛其物本來就是個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實權不大,沒啥油水可撈,結果因為他的關係一路往上跳,如今成了正三品的禮部侍郎,這升遷速度太快,想跟同僚搞好關係,相互遮掩,整點外快都沒機會。
他跟海棠朵朵大婚,南慶的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四千檔,辛其物和他的關係人所共知,同一品、從一品大員一檔很正常,兩千兩銀子,屬實少了點。
“拿回去吧。”
楚平生輕輕一揮,那張銀票便如獲得重量一般,飛回辛其物懷裡。
“大人,這是……下官的心意……”
“你也說是心意,那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銀子這樣的俗物就免了。”
“大人?”
“你莫不是想我七天後把這事兒告訴李雲潛,讓他派大理寺的人查查你?”
辛其物趕緊把銀票揣進袖子裡,笑嘻嘻地道:“那下官就不打擾大人了。”
“還不快滾。”
“哎。”
這貨麻溜應聲,甩開膀子,邁動雙腿,美滋滋地走了。
楚平生笑著搖搖頭,扭臉看向自家夫人。
“我們收了這麼多錢呢?”
她一臉不在乎地道:“對啊,那些禮物和銀票還在前邊大殿堆著。”
“一萬兩,外加一座酒莊,長公主好大的手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的是她的閨女呢。”
“對了,她還留了一封信給你。”
海棠朵朵聽他提起長公主,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過去。
“你沒看?”
“你丈母娘寫給你的信,我為什麼要看?”
楚平生啞然失笑:“你是在吃醋嗎?”
海棠朵朵飛了他一個白眼。
楚平生回頭看信,片刻後皺起眉頭。
“難怪她會這樣。”
“怎麼了?”
“範閒回京以後將沈婉兒掌握的她利用內庫,與北齊高官一起走私牟利的證據呈給了李雲潛,李雲潛大怒,讓她交出內庫,儘快滾出京都,去她的封地信陽。”
“所以她去了信陽,在京都的產業打理不上,荒著也是荒著,乾脆順水推舟,以此來結好你,報複範閒?”她重重地歎了口氣:“這當娘的,為了自己,連女兒的幸福都不顧了,果然是個瘋子。”
“誰告訴你我給不了林婉兒幸福的?”楚平生說道:“你跟著我後悔了嗎?”
“後悔了。”
“大門朝南,請便。”
海棠朵朵衝他擠眉弄眼扮個生氣臉,揮了揮拳,恨恨離開。
“這丫頭。”
楚平生從床上起來,拿著信封輕輕拍打掌心,麵露思索。
李雲潛差辛其物來送補品,表麵看是關心他,實則有刺探虛實的意思,慶國邊軍的異變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以李雲潛的頭腦,應該能猜到是他搞得,七日後為和親王李承儒慶功的宴會上,應該會進一步試探他吧。
畢竟他可是修練了霸道真氣呢,練的越多,對身體的損害就越大。
“會是一場火藥味兒十足的喜宴呢,還有這疼女婿的好丈母娘,我怎麼舍得你離開京都呢。”
隨著他的手掌越來越紅,那封信騰地點燃,轉眼間化作一團灰燼。